• 在這學校服務已近一年半。一閒下來細想,我這個姑娘對自己從事的專業也有些新發現。 首先,原來這年半上了很多課程,學懂或學習去unlearn的事情也有很多。我原以為獲確認本地的執業認可,就可以歲月靜好地在小鎮學校評估和訓練學生,好好地唞唞休息,因為每次學新東西都很花心力。殊不知,資格確認之後,先是向見多識廣又有愛心的資深督導請教,然後我所在地區的特殊學校/中心的言語治療師又有學習群組,每季都會聚一聚,輪流分享最新學到的東西。 我是一個認真學習的人:即是上完聽完,若覺得對自己的學生和家長有幫助,就會很想學懂如何實踐,或更簡明地回校培訓老師和家長。因為如傳福音一樣,有好的方法或想法,希望別人buy in,那末自己總要付諸行動,讓別人都感受到有多好,才是「學有所成」吧?! Armchair Travel...

  • 移民後,生活的步伐放慢。有時不是我這個「急驚風」自願自覺慢下來,而是這兒工作也好、生活大小事都沒有香港的速度。別人take things one at a...

  • 移民,是實質的空間、工作、做法的轉變。為人父母的,更關心子女如何適應?變好抑或變壞?甚麼是好、甚麼是壞?一連串問題,像是沒有終結。因為渡過兒童期,青春期的子女心思的急變,可能連他們自己都被本相嚇一跳,難以預測,自己都不懂控制,更遑論向你說明白。尤其是,當我們做父母的,在翻天覆地的變化前也覺自身難保。所以,對我來說,閒時反思一下可怎樣可以跟子女溝通得更好,尋找共同的話題,不單是為子女好,其實是「自肥」…… 不想思想變化石,我也需要年青的腦袋衝激一下我。有些片段,其實是子女改變了我。旅行相最近大孩子跟同學前往冰島遊學,他愛地理愛地質,我們囑咐他旅程途中發些照片給我和祖父母,讓我們長輩都知道他平安,旅途的遊歷。他旅程的第一天,的確傳來一些照片,但看著看著真令我氣結:一張是少年拍友人用電話拍照,背景「鬆郁矇」。另一張我原以為是天空的繁星,怎知經孩子爸指正,才知是機艙玻璃窗的微塵!我短訊問他,有沒有一張自拍照?大孩子反問:「為何要自拍?!」算了,不勉強。平安就好。不過轉頭他又發來在酒店自拍的大頭照。唉!像極證件相;究竟Selfie加景點做背景——有幾難?!原來我平時「懶cool」,但當大孩子一起飛,我卻相思病發。原來,我也有很多認為理所當然的事,但漸漸長大的孩子卻不覺得事情必須這樣發生。孩子回到家了,母子傾吓講吓。我問他,很不喜歡Selfie嗎?他笑笑說真的很怕,雖然很多同學都很熱衷,但他較愛拍不同的景色。他分享所拍的照片給我看:都是天空佔構圖很大部分的照片,有冰川、間歇泉(geyser)、還有火山湖。其中他拍下間歇泉由平靜到爆發的兩分多鐘片段。沒耐性的我看了30秒,就很想去沖茶。少年人很緊張的叫我等等啦!看看水泉怎樣變化…… 終於到了1分55秒,爆啦!少年又來個奸笑,說有些同學的位置迎著風,間歇泉一爆發,他們便濕透身。他說自己就當然聰明,找個不當風的位置云云。地理愛好者,去冰島,這些不就是最希望記得的畫面嗎?只有老媽才關心selfie……他又找出機艙微塵特寫。我差點想說出口,指他沒心肝,是是旦旦拍張玻璃窗照向阿媽交差。豈料他說:「媽,我覺得這個角度看天空,好像你畫過的和諧粉彩畫,所以我拍低咗,超鍾意。」噢,原來你是這樣想的。我很久沒有畫粉彩畫了,你還記得。幸好,我這次快快的聽,慢慢的講。破錢包想起兒時的一件事。記得我初小時,見媽媽的錢包好舊好舊,縫線都破破爛爛,好像快要把裡頭的零錢吐出來。臨近媽媽生日,於是我就把儲起來的零錢數數,去街市小舖買了一個顏色差不多的錢包,是有鈕扣而不是用拉鏈的。心中滿踏實地把禮物送給媽媽,祝她生日快樂。送禮後,一天、兩天、一星期、一個月,我仍見媽帶著破舊的錢包,我送那新的,卻是消失得無影無蹤。有一天,也忘了是甚麼事令我大發脾氣,媽媽也生氣了,就一口氣數我這裡哪兒的不是,我也不甘示弱,抱怨她把我的心意都丟了,根本不重視我和我送的東西……後來,媽媽解釋,說婆婆自幼提醒,荷包不能隨便換,因為一下了換掉,原本賺開的錢會飛走,一定會無端破財!一個八歲的女孩,也不怎相信外婆傳承下來有關這樣換錢包的咒詛,連駁嘴也省卻。但,我自此卻變得很怕要為人選禮物。平時自信滿滿,做很多事都非常自我,但一到為身邊的人選禮物,卻隱隱地很不踏實、很虛怯 ——因為怕選到的禮物不能祝福別人,反而令人家倒運?還是怕被心愛的人嫌棄?不喜愛我選的東西,不就等於不喜愛我嗎?不知道。總之,很難。這曾是我心中的一道坎。Why not?但總記著,新的生命,新的軌跡。做人父母的我們可以截斷無意識無意義的詛咒。就從最小的事開始。孩子分享的東西,即使是嫰手塗鴉的小紙袋,或帶有意義的snapshots,我也要學習具體、實在地讚賞、感謝。到有一天家裏囤積物件囤得太不像話了,我就跟孩子一同討論如何把留不住的東西記錄,然後再捨棄。即使世界如何崩壞,媽媽總是會囉唆。即使我們常被「理所當然」淹沒,年青的你總是有新的角度、問我「Why not?」。多謝你。(圖片 :天空少年)▌[英倫筆端]作者簡介莫宜端...

  • 二月眨眼就過,前一陣子,在特殊學校工作的同事圍爐共聚,大家都因1月底華威郡Warwickshire市議會會議上,幾名保守黨市議員的驚人發言而熱血沸騰。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令我這個新移民對英國SEND (Special Education Needs & Disabilities特殊教育需要) 支援的生態長了知識。市議員的無知令SEND學童家長大動肝火的,是華威郡市議會1月25日一個委員會的錄影片段。片段經SEND家長互助組織SEND...

  • 十五歲的自閉學生H,同時患有嚴重學習障礙,近期逢星期五真是他的Bad Friday。 一直住宿舍的他,因父母近期希望他能在周末回家,於是逢星期五會提早下課,有車接他回家,而非回到學校宿舍。對於這個打斷了周末日常的安排,H有難以疏理、莫名的焦慮,於是逢周五跟他做治療,他都會很抗拒、很難接受新的玩意和訓練。他從小到大做的言語治療訓練次數,可能比起我這個半途出家的姑娘更多,所以他很會掩飾,不斷告訴自己和別人「I'm OK、I'm fine」。不過,身體其實很誠實,只要他知道這天要訓練時,就會不由自主的掹指甲、咬指甲、眉頭緊皺。 H另一種焦慮的表達,就是極度難接受別人意見和幫忙,會視任何的糾正或出手為干預,有時會因而大發脾氣。...

  • 孩子上了中學,聽她細說同儕間的趣事、入錯課室上錯堂的烏龍事,也夠嚇人。作為一個已經不算太港媽的港媽,聽著她的分享,對照印象中的香港中一生涯,只發覺學習環境不同,對一個人的塑造的確有很深很深的影響。 女兒的歷史科老師發信邀請部分初中同學,參加一個新成立的「歷史秘聞會社」(History Mystery Club),參加者要連續每個星期一下課後參加活動和討論。女波牛最初收到邀請,不斷想前想後,說自己星期二、三、四課後都要運動,雙腳很累,星期一還要聽歷史、用腦會好崩潰……我立刻歷史鬼話連篇幫老師賣膏藥,告訴她既然老師花心思改了一個得意名字,不如參加看看吧。或者就像我們一家都喜愛的電視節目Horrible Histories一樣,好搞笑呢?! 哪個女王較血腥...

  • 想不到,新年伊始,一齣英國ITV電視劇 —— 《Mr Bates VS Post Office》成為這周學校茶水間同事熱談的話題。...

  • 帝國戰爭博物館(Imperial War Museum)是我極希望參觀的一個地方。在倫敦Lambeth的博物館現址,前身是一所醫院。1936年起用以收藏和展示戰爭物事,或許,意義上也儼如一個治療之所 —— 回顧一戰以來戰爭的旅程,細味瓦礫血肉之下人的恐懼、變通和淚水。 帝國戰爭博物館...

  • 這陣子駕車下班,自動設定了追聽有關英國政府處理新冠疫情的獨立調查委員會聆訊。十一月尾到十二月頭,聆訊又成為置頂的新聞話題。原因不外乎前內閣要員,包括前首相約翰遜、前衛生大臣夏國賢 (Matt Hancock)以至首相辛偉誠都前後腳被傳召作供。政治podcast自然聚焦內閣高官當時的說話,是否輕視專家意見?例如辛偉誠在2020年8月為托經濟推出Eat Out Help Out計劃,鼓勵民眾外出用餐,但事前似乎未有徵詢醫療專家,被指造成疫情回升的原因之一。又例如一向言論惹火的約翰遜,抗疫期間曾說「長者始終都會死」這句話,他在聆訊中為此向病患家屬致歉,但又自辯希望人們能自由表達心中所想。有朋友覺得聆訊只突顯政客的無情和虛偽,沒完沒了,令人煩厭。熟悉的獨立調查我沒有在英經歷過新冠疫情,但常留意獨立調查委員會的消息,或許是曾是新聞人的敏感。又或許是舊香港也見證過政策失誤或大型事故後,「獨立調查」是常見的一步。不論是97前的蘭桂芳人踩人事故、98年赤蠟角機場啟用後的亂象,及2003年沙士疫情造成299條人命…… 委員會的設計,就是政府找來退休/建制外的法官作主席,獨立於政府,有權傳召包括主事官員及相關機構、stakeholders等作供,事後探討事故背後,究竟可以汲取甚麼教訓?結論可否給予政府及持分者改良制度、做了預防和諮詢的機制,避免犯上同樣的錯誤?可惜,新冠疫情在香港付上沉重的代價,但當局早早已否定Covid...

  • 英倫的秋冬之交,日短夜長,若學校有特殊學習需要的學生,也會碰上是EHCP(編註:education health care plan教育健康關顧計劃,簡稱EHCP)年度檢討會議的高峰季節。言語治療師、職業治療師、老師和家長/監護人、社工等一同開會,了解學生的身、心發展各方面的進度和需要。今年沒有了COVID的威脅,會議可以大夥兒面對面進行。對我這個初來埗到的治療師而言,「見家長」可謂壓力不少。校內的學生智能缺損多達至嚴重程度,再加上自閉症,所以愛孩子的父母其實仿如「久病成醫」,甚麼專業名詞、有效或無效的訓練計劃,他們陪孩子一路走來都耳熟能詳。在EHCP機制中遊走這麼多年,家人亦十分明白哪個council的學障支援認真有效、哪個單位敷衍了事……幸好,至今遇到的家長大多都是合理的。開完會,鬆一口氣之餘,從他們口中提及學生在家中的狀況,對比一下在學校、在治療時的回應,真的讓我們更了解青年人的掙扎、需要和家人的盲點(而教學和專業同工,當然也有盲點),從而調整各方面的訓練目標和方式。不過,我都很好奇,當學生19歲離校後,他們實質上可以如何投入社會?首先,他們仍有醫療、自理方面的需要,有成人或教育的服務給他嗎?若有,是怎樣協助他們按能力投入社會?前一陣子參加社福機構辦的工作坊,開了眼界,也給予我思考的點子。天賜寶貝參加者不是排排坐、聽講座,而是八至十人圍枱坐。一面聽台上講者的分享,一面小組討論,這些半開放式的討論課,都是這邊工作坊常見的模式。我找到一個位置坐下,心想,真難得,在座的一定是機構不同服務單位、不同崗位的員工。今次聽聽做成人、長者服務的故事,超棒!social care工作坊,受助人也是訓練員在我右邊的,就是在牛津郡工作的社康護士,專門上門照顧患有糖尿病的朋友。經她介紹,我認識了John。John年僅三十,他有點害羞的說自己是受助人,不是在機構做護士的,其實他也是同事。因為John有輕度智障,亦從年少時起已患有糖尿病,需要每天注射胰島素。他兩年前受培訓後,就跟護士一同開訓練班,教導其他病友和家人,了解糖尿病應如何管理。特別是新確診的患者,一般都會極度不安、一想起生活上種種轉變,就倍感焦慮。護士說,她講醫理、介紹資源當然易如反掌,但有John一同做訓練員,他就能現身說法,把血糖過高過低究竟會有甚麼感覺、反應的呢?可以如何應對身體的變化呢?John的分享,往往能協助病友或家人,把心底「不OK」的原由挖出、疏理,再配對適當的方法。嘩!恰巧我校一名自閉女生,近日確診糖尿病。女孩本身也有焦慮,手臂戴上血糖監測裝置後,她常注意水平的變化,一旦數字有變她會變得很沉默、原本喜歡的活動也都不想參加。我和OT (Occupational Therapist職業治療師)、學校護士正預備簡單易明的方式,向她解釋血糖指數一天有上有落是可以的,如遇到特別的情況,只要告訴老師、家長就可以得到協助。如今遇到社康護士和JOHN,簡直是天賜的寶貝,於是即刻「抄牌」,希望稍後可以約他們視像跟我們的學生分享。有過來人的經驗,知道有問題時下一步要做甚麼,比起未經歷過此病的人重覆說OK,實在得多、可靠得多。穿上別人的鞋子接著,台上主持請參加者戴上眼罩,一同聽一齣幾分鐘的廣播劇選段。故事講述一位自閉症青年到醫院看醫生的過程,以他第一身經歷搭巴士、進入醫院大堂,如何被充斥四周的廣播、人聲,和滿眼行動急促的人們所嚇倒。他備有耳筒聽音樂,可以讓心跳放緩,但因為這樣卻令他聽不到護士叫他的名字!連串突如其來的轉變,令他措手不及,然後怎樣有友善的人出現陪伴、協助,也有人冷言冷語覺得這個怪人阻礙其他人應診,主角一一聽進耳裏……這是一個新晉的劇團訪問成年自閉症患者後所創作出來的廣播劇,劇中聲演者也有自閉症的朋友。一段別人看來平平無奇的路程,我們卻體驗到主角如何過五關斬六將,有如一條魚被迫在岸上生活三十秒般勞累。那種震撼,仍縈繞腦際。員工彩蛋真是越來越多。前兩天,我和同事又要接受培訓。原來是由患自閉症的成人做老師,講述社交困難對他們來說是怎麼一回事。其中既是唐氏又是自閉的Jan,在院舍生活,但也會到機構的社企餐廳工作(其實早前去食早餐時就是Jan幫手落單的)。在訓練員的帶領下,她講到有一些事情自己可以應付,也樂在其中,例如她有男朋友,一起愛四出去做分享、做協作培訓員、她與幾名院友在suppor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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