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市場屏息以待美中貿易談判能否於本月底南韓舉行的亞太經合組織(APEC)峰會上釋出緩和訊號之際,美國地區銀行Zions Bancorp與Western Alliance Bancorp卻同日爆出涉及欺詐貸款的重大損失。消息如冷箭穿空,令市場憶起2023年矽谷銀行(Silicon Valley Bank, SVB)驟然倒下的噩夢——地區銀行風險再度浮上檯面。反映市場恐慌程度的VIX指數周四(10月16日)突破25關口,直逼30;美元指數同步受壓下行,風險資產應聲重挫。這場「完美風暴」,雖似意料之外,卻也情理之中。...

  • 倫敦入秋未深,樓市卻已感寒意。最新九月RICS房地產市場調查顯示,潛在稅項上調的陰霾令買家與賣家同時卻步,市場猶如覆上一層薄霜——大家抱持觀望態度,等待預算案明朗。倫敦首當其衝,陷入膠著狀態。 預算案未公布,樓市先行退潮 九月RICS數據顯示,新買家查詢指數連跌四個月,由8月的 -18 下降至 -19;新賣家放盤指數更由 -4...

  • 恒生銀行近年深陷商業房地產貸款泥沼,10月9日,母公司匯豐控股突然宣布斥資1,601億港元,以高出市價三成、每股155港元的代價,收購餘下36.5%股權,將這家老牌華資銀行私有化。此舉既是匯控重組香港業務的一筆,也像為一個甲子的輪迴劃上句號。 匯控除每股155港元的收購價外,並承諾如常派發第三次中期股息每股1.3港元(10月23日除淨),誠意可謂十足。是次私有化將消耗匯控約165個基點的普通股權一級資本(CET1),惟匯控同時宣布取消未來三個季度的股份回購計劃,料CET1比率可維持於14%至14.5%之間。 一箭三鵰 若言匯控此舉意在「掩飾恒生壞賬」,未免失之武斷——匯控本已持有恒生六成多股權,恒生的信貸風險早納入集團報表;而且即使退市,恒生仍須遵從金管局規定披露業績,無所遁形。然則說私有化與壞賬全無關聯,又恐太過天真。早前有報道指,匯控要求恒生出售高達30億美元(約234億港元)的商業房地產不良貸款,當中包括英皇國際等借款。 內地房地產泡沫爆破五年後,香港樓市亦難獨善其身。大灣區概念雖盛,惟租金下滑、估值續跌、貸款抵押比率(LTV ratio)普遍逾百,信貸風險評級亦屢降;恒生就此類貸款的撥備僅17%,一旦出售不良資產,虧損勢須即時入賬,短期業績與信譽難免受挫。 恒生中期業績顯示,該行貸款總額8,197億港元中,一成七(約1,397億港元)為商業房地產貸款。其中,內地相關貸款159億港元,呆壞賬率高達55%(約87億港元),若加上11.9%的次等貸款,問題資產佔比近三分之二;至於香港地產貸款規模雖更龐大(1,238億港元),惡化程度亦不遑多讓,呆壞賬率超過兩成,次等貸款近12%,而信貸損失準備僅42億港元,顯見撥備不足。管理層已言明下半年情況不容樂觀,勢須增撥信貸損失準備。...

  • 今年以來,黃金價格可謂「日新月異」。中秋節過後(10月7日),國際金價再度創下歷史新高,升破每安士3,977美元,年內逾五十次刷新紀錄,勢如破竹,連華爾街老手亦驚嘆這是一場全球貨幣秩序的大地震。 今年金價暴漲,並非單純的避險潮或美元貶值效應,而是半世紀以來,全球信用體系的再審判。要理解「黃金時代」,須回望上一次黃金登上歷史舞台中央的起點——1979年。 七九舊夢:通脹、伊朗革命與「金價破天荒」 當年美國通脹年率高達14%,伊朗革命令石油輸出中斷,冷戰暗流湧動,美元信用岌岌可危,資金爭相逃往黃金避險。卡特總統(Jimmy Carter)不得不委派沃爾克(Paul Volcker)出任美聯儲主席壓制通脹。1979年底至1980年初,金價在短短一年間暴升兩倍,最高衝上850美元——若以今日購買力折算,約相當於3,500美元。 沃爾克為遏通脹,不惜痛下殺手,一度把聯邦基金利率推高至20%,其名句「The...

  • 2025 年 9 月中旬,美聯儲如市場預期般降息,黃金價格應聲飛漲。9 月 23 日,黃金現貨價攀上每安士...

  • 早餐桌上看似普通的一片芝士、一顆煎蛋、幾片蕃茄,加上一杯牛奶,卻折射出當前英國經濟的現實。三年前,這樣的早餐成本或不到3英鎊;如今,同樣組合已逼近5英鎊。這並非偶然,而是勞動力成本、氣候變化與稅費政策共同推動的結果。 根據英國國家統計局(ONS)最新數據,2025年8月消費物價指數(CPI)為3.8%,與7月持平。然而,食品及非酒精飲料的通脹率卻由4.9%升至5.1%,連續第五個月上升,創18個月新高。這意味著,即便整體通脹暫時穩定,家庭餐桌上的日常成本仍在顯著攀升。 食品價格上漲的背後因素 這一波食品價格上漲的背後,既有結構性因素,也有短期衝擊。結構性因素主要是長期累積的成本壓力與制度性約束:例如,最低工資(National Living Wage)逐年上調,使零售與餐飲業的人工成本持續上升;國民保險(National Insurance)及其他勞動保障費用增加,也使企業固定支出增大。這些成本難以短期消化,只能逐步反映在貨架價格上,形成持續上行壓力。...

  • 美國勞工統計局(Bureau of Labour Statistics,下稱BLS)日前公布最新基準修訂,坦承過去一年非農就業數據被高估了91.1萬個職位。原本「新增175.8萬」職位,現修正為「實增新增84.7萬」;平均每月新增就業人數由14.6萬縮水到僅約7萬。數字一出,市場紛紛預計聯儲局(Fed)下周三將降息0.25%。 這並非單純的數字筆誤——91.1萬之差,等同於整個三藩市或費城的就業人口「一夜蒸發」。而此番修正,規模更大於財長貝森特(Scott Bessent)周末提及的80萬職位下修。...

  • 英倫九月,天色漸短,落葉未盡,寒意先臨。債券交易員素有「候鳥」之稱,每逢季節交替,總會格外敏感。今秋倫敦金融城內,最讓市場神經緊繃的,莫過於英國國債(gilts)市場。 上周三,30年期英國國債孳息率一度衝破 5.7%,觸及自1998年以來27年高位,雖然之後回落至5.5%左右,但這道驚濤仍令投資者如驚弓之鳥。對比其他G7同儕 (見下圖),英國長債利率之高,猶如病人一身高燒,雖未瀕危,卻也叫市場不得安眠。 ...

  • 夏天本應是英國人最能舒一口氣的時節——日照長,泰晤士河邊的露天酒吧座無虛席,議會亦正值夏季休會期,財相李韻晴(Rachel Reeves)和首相施紀賢(Keir Starmer)理應得以喘息。然而,國家統計局(ONS)公布的數字卻為這份夏日閒適投下陰影:英國七月消費物價指數(CPI)按年上升 3.8%,不僅高於市場普遍預期的3.6%,更超過ONS自家早前「下調」的內部預測。若計及業主自住住房成本(CPIH),升幅達 4.2%。 與此同時,大西洋彼岸的美國通脹維持在 2.7%;歐洲大陸更顯「安穩」:德國...

  • 話說一年之前,工黨在大選中大勝,揮舞着「公營投資重塑經濟」的旗幟登上執政之位。當時舉國上下頗有一番「新政」將臨之氣象,社會各界期待政府能加碼醫療、轉型能源,增加公共支出催谷生產力、引領復甦。然而,時至今日,這套看似宏大的願景,卻陷入「銀彈有限、矛盾無窮」的困局。微增轉負:經濟疲軟難以承受理想英國經濟自4月起連續兩月錄得負增長——4月收縮0.3%,5月再跌0.1%,與預算責任辦公室(OBR)於工黨上台時預測的全年1.0%增幅可謂背道而馳。原本寄望新政府可釋放被壓抑的需求、點燃經濟火種,如今卻發現財政槓桿用得愈多,效果愈見渺茫。醫療開支猛漲,績效卻未見顯著改善工黨主打「投資驅動增長」,尤以醫療與綠色能源為兩大支柱。政府堅信,只要不惜代價加大投資,自然可改善公共服務,提升國民生產力。然而,一年過去,成效了了。單以醫療為例,2024/2025年度政府開支高達2,580億英鎊,按年上升7.9%,佔GDP之8.9%,增速遠超通脹及整體經濟。根據國王基金會報告,雖英國醫療開支高於歐盟平均值(8.25%),但每千人醫生、護士數量仍居末列,可避免之死亡率亦偏高,說明「花得多,不等於買得好」。投資非萬靈丹:綠能、醫療陷「愈投愈虧」工黨所謂「投資主導經濟」,意圖再明不過:以政府投入啟動民間配合,令英國重拾增長動力。然而,實情卻反映:投入愈多,效益愈低,適得其反。無論醫療或能源,政府固然大灑金錢,卻鮮見結構性改革。結果是支出愈增,效率日降。醫療罷工不斷,效率無從談起過去一年,政府為安撫醫護界,已為常駐醫生加薪22%,但罷工潮未見停歇。本月又有5日罷工預告,恐將取消逾20萬宗醫院預約。自2022年以來,醫護界已發動11次大型罷工,導致近150萬宗治療延期或取消。若果制度本身缺乏激勵與效率,單靠加薪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綠能補貼致電價上揚為達「零碳排」目標,政府重啟補貼政策,推出「差價合約」機制,又設立「大英能源公司」(GBE),欲在國內重建清潔能源供應鏈。然而,其能源政策導致家庭與企業用電成本同步上升,形成政治反彈。最新「清潔能源產業計劃」立下目標:至2035年將年度投資翻倍至逾300億英鎊,自去年7月工黨上台以來,公私合共投入至少17億英鎊,然進展緩慢,成效未彰。「投資」兩字,不應淪為美化浪費之詞政府亦將大量資源投放於回報極低之領域:庇護系統:每年耗資超過40億英鎊,其中每日高達800萬英鎊用以安置無證移民於酒店,浪費之鉅,令人咋舌。社會福利:包括PIP在內之健康相關津貼已升至220億英鎊。據統計,35歲以下英人中,每9人便有一人因精神健康問題而退出勞動市場。此類支出雖有社會必要,卻對整體生產力毫無助益。以上例子反映:「投資」一詞若缺乏篩選與效果評估,只會令資源錯配,既未提升經濟,反而拉低財政效益。「秋季聲明」將成試金石展望未來,工黨將面對一個殘酷選擇:究竟要堅持原有大政府之路,還是收斂支出、尋求改革?若繼續擴張計劃開支,則須承受經濟增長乏力、財赤擴大與稅負攀升之多重風險;反之,若欲轉向改革,則須與黨內路線、選民期望重新對話。增長乏力,靜默加稅在經濟乏力、勞動市場疲弱之下,稅收自然難以跟上支出。工黨雖誓言不加主要稅種,惟眼下壓力四起,政府只得祭出「靜默手段」:凍結免稅門檻:名義上未加稅,實質隨通脹吞噬中產可支配收入;檢討僱主與國民保險供款:欲從企業處多擷取數十億英鎊。此外,「財富稅」再度成為熱門議題。惟據英國財政研究所(IFS)指出:財富稅或抑制儲蓄與投資;資產估值複雜,容易產生漏洞與避稅;多數發達國家施行財富稅後皆告放棄,因回報偏低且扭曲經濟。富人出走提議中之「2%財富稅」針對資產逾千萬英鎊者,號稱每年可帶來百億收入。然而,多方警告:此舉或觸發資本外流與投資減退,得不償失。亞當史密斯研究所直言,該稅「以公平之名行愚政之實」,因其行政成本極高,需新設機構審查資產估值,連家族住宅亦難倖免。唐寧街內部消息稱,首相顧問已警告:財富稅若與取消非本地居民稅務優惠政策接連出台,將引發一場「富人出走潮」。經濟與商業研究中心預測,倘若四分之一前非本地戶籍者遷居他國,英國稅收將不升反跌。歷史亦早有前車可鑑:法國於1982年由左翼總統密特朗首創財富稅(IGF),後於1986年被希拉克政府取消。其後,財富稅於1988年以「社會團結財富稅」(ISF)形式重新啟用,直到2017年才由總統馬克龍全面廢止──改為僅針對房地產徵稅的 IFI 系統。法國取消財富稅一則因為行政成本沉重,二則富人遷走導致稅基萎縮。雖然馬克龍於2017 年廢除 ISF,並引入 IFI,然而想藉由放寬財富稅鼓勵資金回流的預期未能實現。稅收並未顯著增加;反而頂層富豪的資產持續增長,削弱了稅制效果。西班牙自1977年推行財富稅,但不同自治區如馬德里、安達魯西亞、加利西亞對應門檻與稅率亦有所調整,導致地方間優惠不一,形成混亂局面。2022 年中央政府預估可徵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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