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於佛祖初轉法輪之地旅居百日,住日本人創建寺廟,名為日月山法輪寺,屬日蓮宗。每日晨五起床梳洗,六時唸誦,午或抄經,或冥想,寺中亦有雜務,傍晚五時復又誦經,早睡早起。 友人聞此經歷,常有兩極反應:一者羨慕,謂其清靜神聖;有人說寺院單調乏味,難以長居,一聽五時起床更連聲說不。然而我等生活其中,倒不覺殊聖或苦悶,只覺如同生活日常。 修行即生活,不以每日冥想為神聖,只視之為日常。猶記當年曾感驚訝,過往居然從未修行,想像離寺後應堅持練習。然而返回市區後,修行遂止,間或冥想、誦經,已非朝夕之事。 多年後又有幸入住內觀冥想中心,十日禁言、禁網、禁手機,晨四起床,終日冥想至晚九,修行生活復始。有從未入過內觀營的朋友聽罷,驚問何能十日十夜不言不網不手機,常覺不可思議。然而若得活在其中,則無逆拒,亦無憧憬,因二者皆顯不適。若常格格不入,何以安在? 逆境適應 若以寺中修行為順境,逆境適應豈非同理?疫情封城期間,香港人與世界及中國斷軌,內外交困,有如荒島,外人以為香港情苦,然當時生活其中,倒也不覺甚苦,反而趁機理解我城,圍爐取暖,自有另一番意義。 更甚者,友人困於斗室,問其最難適應處,平日對答機敏,居然一時無語。眾問難道無不適應處?答曰冷暖自知,衛生欠佳,均屬實情,然而實無過度不適處,因諸事皆被動,反正無法控制,更不必擔憂,專心一致,每日讀書六小時,視之為難得奢侈。此等心志,即堅靭回彈。...
收看節目 香港人好鍾意返工,但很多時候一返工就會順應制度,失去了自主的時區,不敢發問。藝術家程展緯從2007年起,將工運融入日常。他先後成功為博物館保安員、收銀員爭取椅子,也為便利店店員戴帽與否的權利。對他而言,創造力不應是藝術家獨有、藝術品也不一定是放在畫廊般的昂貴——只要有想像力,人人都可以是藝術家。2021年,他走得更深,成為港鐵兼職清潔工。在日常工作中,他登廣告、默站、在IG唱歌。在傳統組織逐一消失、沒有方法的年代,他覺得人們只要去試,以想像力超越局限,將身份的界線變得流動,找回自己的自主性,總會碰到各種可能性。今年8月,他受邀到外國進行藝術交流。在離開前夕,他不捨地回顧過去一年多在職場上碰出的新可能,而他強調自己一定會回來香港,把考察到的經歷繼續滋養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