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英國脫歐後,無論是合法移民還是非法入境的人數均上升,政府要著手控制移民人口、打擊乘坐小艇穿越英吉利海峽的非法移民,以舒緩公共開支、房屋供應等的壓力。作為新移民的移英港人,也特別關注各政黨的新移民政策,以及BNO簽證會否繼續等議題。 根據官方統計數字,2023年淨移入英國的人口有685,000人,雖然人數比2022年的764,000稍為下降,但牛津大學「移民觀察」形容這個數字仍是不尋常地高,亦較脫歐前和疫情前每年只有約20至30萬移英人口要高得多。 保守黨 黨魁辛偉誠在宣布政綱時說將會逐年遞減工作及家庭簽證;由國會議定每年的合法移民簽證數目,預計議員會按移民諮詢委員會的建議,就技術工作簽證、健康及照顧工作簽證、家庭團聚及留英畢業生等這些類別設定簽證數目上限。但海外留學生、按季性來英工作的工人等約60萬人,則豁免於上述上限之外。 保守黨的政綱又重提最近已收緊的移民政策,只集中吸納高技術移民,可望將移民人數減少30萬,其中包括禁止大部分海外學生及持「健康及照顧工作」簽證人士申請家眷留英、大幅提高技術勞工及家庭簽證的薪金門檻等。 至於港人關心的BNO簽證,保守黨在政綱只提了一句 :「會對遭受逼害的難民施予更多協助,對逃離香港、烏克蘭及阿富汗的人,有關安置計劃將會繼續。」...
隨台灣大選在即,陸續收到媒體詢問港人社群在台灣的投票取態。移民群體在目的地的政治參與向來都是重要的研究題目,不單在學術上有分析價值,也有很現實的社會和政治後果。香港人移民外地並取得完整的投票權後,將會如何投票?香港新移民首先,「移民的政治取向」這條題目,港人本身並不陌生,不過對象不是港人自己,而是從中國大陸而來的新移民。香港社會一直存有憂慮,認為這些新移民在政治上會「溝淡」香港,和香港的本土認同對沖。普遍來說,有意見認為移民通常都是對出發地有不滿才會離開,所以對目的地的期望往往會比較低,從而較少加入當地的反抗運動。加上中國大陸官方媒體本身對香港偏頗報道,讓很多人認定從中國大陸過來的人必然都對香港的民主運動有偏見。現實上,這些情況即使出現,也很難說有絕對影響。畢竟過去香港的民主以至本土運動當中,不缺在中國大陸出生的年輕人擔當領袖角色;反而那些一輩子在香港的政府官員,又不見得會事事以香港本地利益為先。例如過去還有競爭性選舉的年代,民主派新人盧德明在被稱為「新移民邨」的沙田水泉澳擊敗了建制派明星鄧家彪,也說明「移民支持建制」不是必然定律。他朝君體也相同環顧世界各地,移民社群的政治取向很視乎他們如何嵌入目的地的社會當中,有時會出現完全相反的情況。例如從波多黎各遷到美國本土的移民,他們很多都處於社會低下層,比較關心社會福利政策,於是支持民主黨;加上共和黨中不乏散播種族歧視的政治領袖,更加深了移民社群對共和黨的猜疑。不過事情總會有例外:對於古巴裔的移民來說,他們為了逃避古巴的共產黨管治才跑到美國,共和黨一天到晚向他們說民主黨關心的社會福利政策就是「社會主義」,於是他們雖然和波多黎各移民一樣同樣來自加勒比海,但卻會倒向共和黨那一邊。把同樣的分析放在港人移民社群當中,就可以解釋不少有趣的現象。英國當地調查顯示,移英港人大多支持保守黨,支持工黨的只佔少數。BN(O)簽證計劃始於保守黨主政期間,於是不少港人把對政策的感激投到保守黨甚至是當時的首相約翰遜之上。對此,我接觸過的不少港人社群組織者都不以為然,認為約翰遜本身不是政策的推動者,只是剛好當時擔任首相;也不見得保守黨的支持者是英國國內最歡迎移民的一批選民。移民在當地的政治取態往往因為本身在來源地的經歷,因而加上一層浪漫化的濾色鏡,於是支持現實政策上對自己未必是最有利的政黨。相對於以前取笑新移民來港後「亂投票」,只能嘆一句他朝君體也相同。當然,民主社會人人都有一票,基於任何原因投票都是個人自由。不少移英港人向我解釋他們在當地的政治取態時,都異口同聲說候選人對移民社群的政策毫不重要,只要求他們在外交上對中國政府保持強硬,就這一條可抵千條萬條。把這個觀點放在台灣,就不難發現移台港人在投票箱前的尷尬。不少港人對民進黨政府下移民署處理港人移民的工作有強烈不滿,也很不高興過去有民進黨籍立委叫停放寬港人定居的政策。但你叫移台港人改投國民黨或者民眾黨?當對中立場成為最大前設,恐怕還是有點困難。有理有節的參與最後,要談投票取向,對不少目的地的移民來說還真的有點早。移英港人可以立即取得投票權,也有不少移台港人已成功定居並取得投票權;但對很多其他目的地的移民來說,就連永居權也未拿到,更別說一般只限公民享有的投票權。或者因為這個原因,不同移民社群之間的政治參與程度還是有一定差別。有時聽到一些移民社群的領導,總要說十句「感恩」的說話,才能說半句對當地政府的要求,總覺得身段未免放得太低;明明對於一些基本人權的訴求,從來就不應分是移民還是公民。但在英國,可能因為有投票權的關係,情況會略為好一點。有時聽到一些剛到埗的港人移民說要避免爭取權益,以維護港人社群在當地的形象。其實勇於參與當地社會事務,也可以是一種正面的形象;有理有節的參與,亦是在民主社會融合的一部分。▌[移民的自我研究]作者簡介梁啟智,時事評論員,美國明尼蘇達大學地理學博士,現職台灣中央研究院社會所。
收看節目 攝影藝術家陳啟駿,從來都堅守着攝影用來記實的本質,他強調作品必須與時代呼應、與社會緊密扣連,亦經常探討創作物料的可能性與被攝者的關係。 看到香港媒體一夜間「被倒閉」,他決定與家人離開,並展開了用鋁板拓印移英港人影像的新項目。他亦嘗試在社區公園架設流動黑房,為街坊拍照並即時沖曬,籍此認識社區的人和事。 在留住真實一刻的過程中,他往往能找到意外的驚喜。 ...
移居來英的香港人陸續增加,構成了英國本土的一個新興族群。在不少香港新移民留意的新媒體上,不乏一些對新來英人仕的勸誡或訓勉,希望香港人要關注自身的形象,不要把香港的陋習帶來英國,讓英國本地人對香港來的新移民產生負面印象。例如不要在公眾場合喧嘩,要有禮貌、守秩序,在超級市場不要把減價食物全部掃光,要按英國公共儀式或節日的傳統意義而調節心情與行為,以顯示香港人了解英國文化,而不是來自遠方的異類。這些關於香港新移民要如何融入英國新生活的指引大都是善意出發,也指出了一些筆者也認為要留意的問題,例如最近有具體的事例指出,一些香港新移民為了替子女取得良好教育機會,採用一些香港人習慣的不良手法:一方面在昂貴的私校入學,一方面又申請有良好聲譽的公辦學校。開學之後,一大批香港人獲得了公辦學校學位之後,就撤離私校放棄學位,而為了避交提早退學罰款,一些人更謊稱子女在私校受種族歧視或欺凌。這種鑽制度空子的行為或者在香港司空見慣,但卻令英國人大為側目,也為英國學校帶來困擾,論者的確有責任揭露這些港人劣行以資告誡。可是,另一些訓勉香港新移民要當「良好移民」(good immigrant)的論說,則有點過尤不及。例如有人認為要當「良好移民」的條件,就是盡量顯示香港人有足夠能力「自力更生」,拿着BNO來英國並非要佔英國的福利。所以,香港人不應支持或參與爭取擴大移民權利的行動。例如早前有英國支持移民的團體,要求為移民子女爭取更寬鬆的政策,讓他們可以提早按本地生付費,但持某種「良好移民」論的人,則反對香港人參與其中。筆者亦親自了解到有真實個案,已經移居來英的香港人因為付不出高昂的外地生學費而被逼回港升學,甚為無奈。「良好移民」就能更好地融入社會?當然,新移民應該享有多少權利、多少福利是一個需要廣泛思考和認真辯論的議題,但認為要融入英國社會就要自我約束,要按某種想像中的「良好移民」標準看待自己,其實並不一定是妥當的方法。相反地,把一個族群的行為通通都固定在一個所謂「良好移民」的框框底下,很可能只是複製着一個族群的「刻板印象」,並不表示這個族群就因此而可以更好地融入社會。事實上,有關「良好移民」的問題,早已是英美移民社會學研究的重大課題,因為「華裔」或「亞裔」在英美等「多元文化」環境下,早已墮入「良好移民」的刻板定型,這些族群以刻苦耐勞、「不生事端」、不熱衷於表達意見和感受、家庭規管嚴苛、數理科目的能力很強,錢財上及學業成績上優於其他移民族群…….等等見稱。這種刻板定型的「華裔/亞裔」被主流的族群想像置放到一個「被隔離」、「不易被理解」的角落,一方面被定位為只適合某類職業,另一方面又因為其不被接納和不為他人理解的「異色」文化習慣,在某些領域卻又具有高度的爭勝能力,於是被想像為「潛在威脅」的來源。掙脫對華裔亞裔的刻板定型其中一種要求新的香港人族群要成為「良好移民」的理據,是要讓「香港人」有別於大陸來的「中國人」(前設是大陸來香港的中國人貪福利,但香港人則自力更生),但其實香港來英新移民,又如何能掙脫英美早已奠立在「華裔/亞裔」身上溫馴「良好移民」,「不爭權益」的刻板定型,方是問題的複雜所在。關鍵的是,「良好移民」作為一種刻板定型,歸根結底是一種強勢者對他者的「定格」,不單遮掩了族群內的不平等,更在不同族群之間衍生出區隔,合理化「差別待遇」,而不是一種路徑去把移民融入到一個由多元族群共創共享的文化。把「良好移民」標舉為「模範移民」之所以不妥善,正是因為英國是一個多元族群、多元文化的社會。香港新移民要融入的,更多是這個多元族群的社會,同時被白人與白人之外的其他族群所認識和接納,而不是在其他族群面前只求自己成為一個比其他族群「更良好」的「異類」。英國有一本由知名作家Nikesh Shukla編的一本書,以《良好移民》(The Good Immigrant)為名,收集了21篇來自不同族裔作家的文章,充分地探討英國本地難民和移民的生活狀況。書背上寫着:在一個除非你能贏得一面奧運金牌或一項全國烹飪大賽,否則就不信任你或不需要你的國家,生活究竟是怎樣的?筆者向大家推薦這本書,因為在揭露有香港人濫用「種族歧視」來自私地鑽空子的同時,能夠以開闊的胸襟,深入地了解和體驗英國多元族群並存的甜酸苦辣,比起「離地」地評議英國究竟有沒有種族主義,方是令香港新移民族群更好地融入的路徑吧。▌[安徒行傳]作者簡介安徒,文化研究退休教授,專欄作者。 ...
收看節目 不少港人移民到英國,下一代的教育和成長絕對是主要的考慮。在英國入學,面對新的教育體制,學童和家長在適應上會遇到什麼處境?孩子們功課量大減,究竟學生在學校學些什麼?如何訓練思考、獨立,以及關心社會社區?有否遇過欺凌問題? 《記香港人.話》第三話,主持和兩位均育有子女的嘉賓莫宜端、伍嘉良,交流親身經驗:由申請入學,學生哥開學準備,帶飯與否,一直談到全英語學習環境,在新校園重新建立身份和友誼等,分享英國中小學教育對家長和子女帶來的衝擊和嚮往。 有掙扎亦有啟發,同時亦無時不提醒自己要了解小孩感受,一起在不太一樣的英國文化土壤,繼續好好生活。講到底,無論家長還是子女,來到英國仍然是《最緊要返學》。 [00:50] 開學準備...
收看節目 陳文敏 、 馬仲儀 、 王惠芬三位嘉賓,雖然同處英國,但分布不同城市,《綠豆》團隊透過視像連結各人,進行真誠交流,奢侈地暢所欲言,由適應新生活...
收看節目 跟王惠芬傾談,一定會聽到她的笑聲。如果談的時間足夠長,或者去到沉重的地步,應有機會聽到她彷似不經意說出的笑話,適時地把氣氛舒緩過來。 這次的訪問長度相當足夠,內容亦沉重非常,所以王惠芬在過程中說過不少笑話,多次將沉重到不知如何繼續訪問下去的氣場扭轉,所以在傾聽的製作團隊,整個訪問過程中,有如冰火X重天,情緒過山車放題。 她的笑話題材,主要都是自己的親身經歷:兒時身處的荒謬年代;草根新移民面對陌生環境的思想衝擊;挑戰社會不公的「無知」事蹟⋯⋯ 現場聽,配以她的神情動作,無可能忍到笑。後來製作時回看錄影,才發現當中的黑色:這些經歷在事發當時的處境,其實相當驚心奪魄。若再參照現時香港形勢,其實應該笑唔出。不禁問,經歷過怎樣的人生,才說得出這般地獄的笑話。...
收看節目 香港社福界不會對王惠芬感到陌生,她創立了專門服務少數族裔的融樂會,更先後獲得行政長官社區服務奬,優秀社工,與及人道年奬等業界的肯定。人權和民主的信念支持了她多年的社會服務工作,但這個信念亦帶她走上要離開香港的不歸路。 王惠芬十歲由中國內地來到香港,她自言雖然新移民的身份曾經讓她嘗過不少辛酸,但香港這個地方教懂她什麼是自由和平等,同時令她明白民主和尊重人權的環境才可以保障像她一樣的弱勢社群得到公平的發展機會。因為香港教懂了她一生中最重要的價值,所以她願意投身去守護讓其不受侵蝕。 王惠芬是出了名的「大笑姑婆」,任何人都一定會受到她說話中夾雜的笑話、笑聲和能量所感染。經歷了自「八九六四」以來三十年民主運動,她坦言在「佔領行動」一役感到重大挫折,亦令她自此患上抑鬰症,至今仍未痊癒。「反修例運動」後,她在不情願下,亦要「避走」英國,不但再次成為新移民,成了當地的少數族裔,更意外地變成了難民。 王惠芬訴說了來英的曲折,訴說了和戰友的經歷和情誼,一篇有你有我的香港「年代志」慢慢浮現出來。那怕當中充滿傷痛,她也會適時地以笑聲來調解一下。 雖然舊傷仍未撫平,新傷仍在添加,但原來王惠芬己經再次出發,繼續民權信仰之路,她的腳步和笑聲,一直沒有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