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近日重讀本年度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阿傑姆奧盧(Daron Acemoglu)和魯賓遜 (James A. Robinson)合著的《國家為什麼會失敗:權力,繁榮與貧窮的根源》(Why Nations Fail:...

  • 又快到聖誕。 行聖誕市集喇、朋友又翻箱倒篋找出聖誕毛衣Christmas Jumper(我總想起《BJ單身日記》中的老套小鹿冷衫)…… 當然還有電台、電視又播爆的聖誕流行曲。 只是作為信仰基督的人,在英看到的都是去信仰化的聖誕佈置和活動,Father Christmas蹤影處處但基督降生卻靠邊站,惟有自家窗飾和舉辦教會活動讓人知道聖誕原是慶祝甚麼的。 ...

  • 過去一周,最矚目的政經要聞是韓國總統尹錫悅於12月3日晚上突然宣布戒嚴,但在國會與民眾強烈反對下,數小時後宣布解除戒嚴令。事件導致執政黨分裂,翌晨總統轄下大批文官集體請辭,尹錫悅權位岌岌可危,韓國政局將有一番動盪。此外,香港特區政府的財政持續惡化,今年度的財赤修訂預測突破千億港元,較原來預測翻倍,連續三年財赤逾千億,陷入結構性財赤困境。 執政黨決裂 綜合各方報道,指事件成因是2022年尹錫悅上台以來,遭到在野黨主導的國會多數派留難,屢次否決執政黨預算案,並對內閣成員發動了22次彈劾動議。尹錫悅遂以反對黨「癱瘓國家核心功能,破壞憲政秩序」為由,試圖以戒嚴及軍管來清除「反國家勢力」,「使國家正常化」。 不過,尹錫悅這次政治賭博,即使在執政陣營內,也沒有獲得廣泛支持,在社會上更是遭到廣泛而強烈的反對。數千民眾深夜得悉戒嚴後,即時趕往國會大樓外示威,與軍警對峙;軍方雖試圖封鎖國會,但300名國會議員中有190名冒險闖入議會投票,一致要求解除戒嚴。按憲法規定,一旦國會投票通過解除戒嚴令,總統必須遵從。在多數國會議員闖會投票後,尹錫悅已失去法理基礎,而投票議員也包括執政黨議員,執政黨領袖更公開與尹錫悅決裂,表態反對戒嚴,而作為韓國軍事靠山的美國,也表示事前對戒嚴一無所知,要求韓國通過和平方式按法治解決爭端。 韓國人民的民主法治意識 事後回看,尹錫悅圖謀藉戒嚴鞏固權力,計劃不夠周密,輸得一敗塗地,但其實勝敗只是一線之差。如果那190名議員未能第一時間闖入國會投票、如果封鎖國會、被示威民眾包圍的軍警捍然開槍鎮壓,局勢如何發展恐怕難以預料。也許尹錫悅的陰謀在國內和國際壓力下最終仍會失敗,但韓國政局又會再上演一次光州血腥鎮壓。 這次韓國民眾與國會議員聯手粉碎戒嚴,顯示了韓國這幾十年追求民主自由的努力沒有白費,民主法治意識已深入人心,即使軍警也不敢胡來。...

  • 路易士有個朋友在英國教英文,說找到一份在監獄教英文的工作,但她自感道行未夠,還是沒有赴任。當中沒有任何歧視,只是我們對監獄的確充滿恐懼和疑惑——更何況是在異地? 其實,英國的監獄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讀歷史的,往往喜愛透過過去了解現在。讓我們研究一下吧! 在英國GCSE(英國會考) 歷史科,有一個單元叫「罪與罰在英國」(Crime and punishment in...

  • 按照經典的社會理論,中產在移民後往往會經歷社會經濟地位下跌。在這一波移民潮當中,身邊也見到數之不盡的案例。不過與此同時,可能是時代變遷,又或香港移民本身的特質,也遇到不少例外情況,移民後仍然保持一定的生活水平,甚至比以前更風生水起。 傳統來說移民後社會經濟地位下跌,往往是和工作相關。現代人的身份地位如果不是含金鎖匙出世,很多時候都是來自他們的工作;尤其是中產,他們不少都是專業人士,不單收入比較高,在社會上很多時候也較受尊重。移民對他們的衝擊可以十分直接,畢竟甚麼是專業本身就因地而異,香港很吃香的專業例如金融服務在某些地方可能是沒有需求的,反而某些在香港不被重視的工作如維修通渠,在當地才是真正專業人士。 專業資歷認證 另一個常見的原因,則是專業資歷要靠政府認定,移民後原有的資歷不一定能帶過去,當地很多時候會不予承認。沒有資歷認證,便做不了原本的工作,本來的專業人士要轉做能力錯配的工作,於是工作和社會地位都會下降,亦是移民後向下流動的常見案例。 資歷未能獲認證原因可以有很多:最常見的說法是當地專業有保護主義,不歡迎外來人士爭飯碗。不過這說法可能只是部分事實,後面通常還會有些實際理由。例如在美國,即使是在國內,許多州份的律師資格也不互通,畢竟每個州份的法律都不太一樣,更別說要到別的國家。律師要看法例,但許多專業也是和法律打交道的,醫生和工程師都要知道當地的監管制度才能有效工作,移民後資歷難免無法自動承認。 即使不看法律的部分,各地對專業內容的要求不一樣,有些知識或技能在當地看得很重要,在香港考牌時卻未必有考,也難怪當地要花時間釐清是否合適。又或者有些專業在香港本身也經歷過轉變,以前取得比現在要容易;當地查看過後,不接受某些持有舊資歷的香港申請人也有他們的道理。 當資歷不被承認,那可以怎麼辦?最直接就是重新考牌,但現實上有時還有迴旋的空間。舉個例,駕駛執照在國際間不時會有各種不協調,甲地的駕照和乙地不能互換,但甲地和丙地可以,而丙地又和乙地可以,於是便有人會繞個彎避開本來的資歷阻隔。有些專業資格國際上原來也有類似的情況,也見過有港人移民通過第三地取得移居地的資歷。至於當利用這方法的人越來越多,當地的監管機構會選擇「堵塞漏洞」還是索性直接開方便之門,則很大程度按各行各業的具體環境而定。例如英國就決定開放授予海外教師「合格教師身分」,為許多移英港人教師帶來重執教鞭的希望。...

  • 20世紀英國學者奧克肖特(Michael Oakeshott)形容哲人是「受思辨所害的不能自拔者」(victim of thought)。他的意思是說,哲學思辨是一種對所有思想內容背後的根據或前提的假定,不斷進行尋根究底式的知性拷問。任何結論,在哲學上都是臨時的。因為除非我們停止思考,否則,所有思辨在過程中達至的有關結論,其背後的根據或前提的假定,總是可以作出進一步和更深一層的探索。因此,嚴格說來,哲學思辨是個無涯涘的追尋。哲人對思想的拷問,是一種不斷啟航的知性釐清和加深認識的行為。哲人在這旅途到達的所有目的地都是過客。因為哲人會對到達了的目的地可能引發出的、未被探索的新路徑或潛在的通道產生不能自拔的好奇,於是便不能自已的再走上思辨拷問的征途,邁向無涯涘的思考。 哲人如果不能在他生活的所在地進行哲學思辨,或者他那不斷尋根究底式的知性拷問活動,受到了掌管公權者的禁制、懲處,甚至迫逼其思辨活動服務於當權者的政治目的,那麽,哲人為了忠於其無涯涘知性的追尋,便有可能被迫流亡。否則,哲人很可能從「受思辨所害的不能自拔者」,變成是被政治迫害成為工具者,因而無法繼續進行真正的哲學思辨。 被迫流亡在外的先輩 我和本書作者張燦輝都是在戰後香港成長的一代。張燦輝是我的學長輩,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哲學系。我自己則畢業於香港大學,修讀的是哲學和政治學。我們這些在戰後香港土生土長的一代,看到香港1949年後,成為了來自中國大陸不少哲者學人和文化先輩的流亡地。這些華夏知識人,基於種種政治或文化的因由,其思想或作為不容於掌控公權的黨國體制,因此只能避秦於這大陸南端的英國殖民地,否則便不能繼續他們在思想上和文化上自主的追尋。...

  • 有遊客到西藏,未嚐酥油茶,先說難受,問其原因,說是其他旅客或甚漢人導遊聲稱酥油味重,外人難習。亦聽過有人以為酥油即「羶」,或謂茶不能鹹。那時我帶人遊藏,總會先解釋何為酥油,並客觀描述眾旅客誤解及反應,再由團友自由選擇是否品嚐,十之有九均能接受,且大讚味香天然。遊客帶著成見外遊,道聽途說,取他人印象為己有,放棄真實體驗,此乃認知偏差,由偏見、流言、立場而出,未審先判,棄諸了解良機,直達結論。細想即能明白認知偏差好處,為心理捷徑,省卻繁複驗證,方便得出結論。然旅行旨在破舊觀,增見識,若徒帶成見,何必浪費財力遠行?抑或只求吃喝玩樂?旅行最大障礙成見亦局限自我,如有人因語言不通,不敢獨自遠遊,而筆者遇過不少日本旅人,年過半百,不識半句英語,卻獨遊多國。語言障礙當然會妨礙溝通,例如機場轉機,萬一遇上突發情況,確實較難處理,然而人與人之間尚有萬種非語言溝通方式,足以應付日常。成見更局限眼界,記得有次聽藏人朋友提及在中國,少數民族權利不及漢人,如難以申請護照。有漢人反問:「國家不是給你們很多補貼嗎?」論及補貼,單是錢從何來,實在千言萬語,足以成書。然而漢人此話滿有成見,藏人即不欲多談。依筆者多年觀察,藏人與港人之間常有共鳴,或正因港人對藏所知甚少,無知故無成見,樂得虛心聆聽,故話題更坦誠。旅行乃探究異文化,語言文化食俗等差別皆屬小節,不足掛齒,而最大障礙莫過於心中未證之成見。旅行之學,在於重塑認知,改變舊有框架,親歷其境,自行定義所知所感。捨棄成見,不等同盲從異域風俗,猶可持批判之心,然力求自我定義權,方能不失於他人所見。  照片:藏人除以酥油入食,還有用酥油製作各式工藝,如酥油敬佛或作家中擺設,攝於西藏洛卡貢嘎,日期為 2012 年 11...

  • 京都是古城,有上千所佛寺。要到京都必由京都火車站,即京都驛出入。這座1997年建成的超現代宏大建築物,似乎和有幾百千歷史的佛寺有點格格不入。 京都驛是日本建築大師原廣司設計,為鐵骨和鋼筋混凝土構造。京都是日本重要的交通網絡:日本火車(JR)、新幹線和地鐵絡繹不斷,每天出入人數不知凡幾。但京都驛不只是火車站,事實上是座龐大現代化的百貨商場:酒店、似乎有數不盡的食肆:壽司魚生、抹茶雪糕、鐵板燒、拉麵店等等;同時是美術館,空中花園。 京都驛不止於此,建築物本身也值得花時間欣賞。我每次到京都,必在火車站內流連忘返!因為我相信這座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火車站! ...

  • 反烏托邦潮流其實自1920年代後,西方人已漸少談論烏托邦思想,尤其1949年歐威爾(George Orwell)發表《一九八四》(Nineteen Eighty-Four)一書以來,明言極權為世人帶來何等災害,自由將被徹底剝奪,這些反烏托邦(Dystopia)思想帶來巨大震撼之後,烏托邦開始不斷遭到否定。 當然,在反烏托邦主流中,依然有股逆流,例如德國重新統一,當時有前東德國人問,民主自由果真如此美好及完全正面?現今台灣,亦有人發出同樣質疑。有次我乘搭計程車,與司機談話,他對我說,台灣人太自由,經常胡亂發言與盲目反對,自由也不見得有多好。他覺得以前共產主義世界較諸於現在為好,儘管不自由,但有飯吃。不知道大家有否去過中國,他們現在物質生活確實很豐富,只是沒有自由。不過自由又果真有用嗎?自由值得我們為它反抗嗎?以上種種質疑又合理嗎?但因烏托邦試驗已隨共產陣營瓦解而以失敗告終,才導致其支持者,總是在輿論上不敵反對者。導致如上述這位計程車司機,在台灣可能成為小眾吧。 而且的確,自尼采提出虛無主義以來,反烏托邦已成為主流,如今似乎很少人憧憬美好未來,相反,反烏托邦書籍與電影卻成行成市,烏托邦彷彿已成過去。...

最新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