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人來到陌生的英國,沒有朋友也沒有家人,慧詩花了半年時間,終於找到自己喜歡的工作,但不久卻跟上司關係出現問題,影響了慧詩的精神健康,於是她找上了我。在治療期間,慧詩的情緒也開始慢慢舒緩一點,但這時候又出現另一個人際關係的問題。 慧詩剛來英國不久,便開始在社交平台加入不同的群組,跟著也成功加入自己社區的signal及whatsapp group。慧詩除了想獲得移英資訊,更希望可以找到志同道合,展開新生活。 慧詩解釋說:「這些群組對我很重要,人生路不熟,也只可以出外靠朋友,而且大家都是香港人,感覺很溫暖。」慧詩在社區群組裡找到一些朋友,見過幾次面,就開始有自己的一個小群組,成員只有3個人,全都是單身女士,大家都希望在這新天地,好好生活努力工作。 慧詩形容:「朋友A很會照顧我,我不開心或工作遇到困難,她便像我的大姐姐安慰我; 朋友B比較文靜,她很緊張工作,生活繁忙,但也像我的大姐姐,不斷提醒我提防陌生人,跟她在一起我覺得很安全。」 突如其來的關係改變...

  • 志明跟太太美麗的移民生活已經安頓下來,但是美麗一直睡不好,半夜經常發惡夢,甚至害怕得不敢睡覺。其實這情況在香港的時候曾經發生過,現在更加嚴重。志明起初也願意起身陪伴及安慰美麗,但後來美麗差不多每晚也發惡夢,志明也睡不好,直接影響到工作,因此對於美麗這問題,開始沒有耐性。 代言人 見到美麗的時候,樣子甜美的她,眼下掛上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問到美麗的睡眠情況,她便不想說。志明即時代美麗回答:「她時常發惡夢、情緒差,嚴重影響我們兩個的關係,有沒有辦法幫助解決她的問題?」 再問美麗這情況怎樣開始?志明再代答:「其實她一直睡不好,我相信是她有情緒困擾,需要處理。」 美麗似乎不太介意志明擔任其代言人,總是靜靜的坐在一旁。我再問美麗,對於志明的說法同意嗎?仍是志明代答:「她當然同意,她覺得自己好有問題。」 我向著美麗再問她,同意志明所說的哪一部分?志明始向美麗說:「你說說吧!」美麗才像如夢初醒般,請我把問題重複一次。最終她開口回答問題說:「我不知道,志明說問題在我身上,不知怎樣處理。」我再問美麗是甚麽問題?她答道:「志明說我有情緒問題,所以才發惡夢。」...

  • 離開香港已經兩年有多,美儀剛過來英國時,還是會看看香港的新聞,但又怕多看香港的情況,會令孩子更捨不得香港的一切;朋友差不多每半年便回港探親一次,她卻一直不想回去;兒子嚷着要回去探望公公婆婆及同學,美儀會以機票貴為理由,拒絕兒子的要求。這兩年,美儀跟丈夫找到工作,生活算是不錯,但總是感到有些失落。生活上多專注孩子,怕他不能投入這邊的生活,更怕他不好好讀書,枉費了一家人的心機,結果兒子的學業也成為大家的衝突來源。沉默後的爆發見到美儀的時候,她雙眼已經通紅:「全家人好像都覺得我有問題。 我只是想兒子可以好好把握機會,努力讀書,這樣也有錯嗎?」見在旁的丈夫不作聲,她繼續說:「我也是放棄一切過來的,現在重新來過,大家應該放眼未來,而不是懷念以前的生活。」丈夫連忙說道:「兒子也有他的適應過程,我見他已盡力,成績也不是差,算是中上了。」美儀隨即抱怨:「每次也要我大聲喝駡,你們才會有反應。」丈夫坦言:「但你的說話也太傷人吧!」美儀反擊:「我不說過份的話,你們會有反應嗎?」這種互動模式帶來了負面的情緒及關係, 每當美儀表達自己的想法,兒子及丈夫也像木頭人般,沒有表情也沒有話說。美儀說寧願他們跟她理論,但無論她說甚麼,也得不到回應,直至她失控、大聲疾呼再加上難聽的說話,才讓他們的情緒有一點起伏。丈夫會開始跟她爭吵,兒子則低頭哭泣,整個家庭就像火山爆發,直至大家也筋疲力盡,才會停下來,但問題卻沒有解決。不想走回頭路這樣的循環在香港生活時已經出現過,只是當時生活穩定,也沒有太多的衝突要處理。現在大家還在適應新環境新生活的改變,一直存在的問題,現在變得更突出。 美儀明白這樣下去只會令大家關係疏離,但不知道還可以怎樣做。 丈夫先道:「兒子開始長大,可能以前的方法已經不管用。如果你擔心他,可以先跟我說,我們好好商量。有時我也感覺到你的焦慮,所以才不出聲,免得關係更惡劣。」我問美儀是否也很記掛香港的一切?美儀隨即哭得不能停下來:「我很記掛我的父母,以前在香港有很多親友在身邊,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人;我也很懷念以往工作的滿足感。我不想讓丈夫、兒子知道我思念香港的一切,我怕他們跟我一樣,大家便好像要走回頭路。」共同的失去美儀一直以為,只要避開香港的新聞、不回去探望親友,便可以在這邊好好生活。 但其實家中各人暗地裡以各自的方法懷念過去在香港的美好。或許我們都怕觸碰因失去而帶來的痛苦,但也怕自己有一天會忘記過往的美好回憶,這些矛盾令原本要適應新生活的我們加上更多的焦慮。離開香港就像我們失去了一位親人一樣,想起來當然痛苦,就像跌落深淵中。當一家人一起面對這「失去」、接受失去帶來的痛,讓大家好好記憶過往的美好時光,在過程中,才能從內心深處的深淵走出來。 思考這失去帶來的改變,讓大家重新調整人生的優先次序,讓我們可以跟身邊的朋友、家人有更深切的交流,更懂珍惜我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圖:HKIA)▌...

  • 移民帶來不同情緒反應,內疚感卻是常常遊走在家庭關係中。有的家庭沒有辦法帶同年老的父母一起移民;有的是父母不想離開,子女只得把他們留下;有的把年老父母或子女帶在身邊,他們卻不太適應,於是自覺做得不夠好。 當中有你嗎? 小芳是家中獨女,婚後生了兩個女兒,後來跟丈夫選擇移民,但小芳的媽媽不想離開。作為女兒的進退兩難,最後還是離開了,但心裡一直不好過,覺得自己沒有盡本份照顧媽媽。離開後每當聽到媽媽身體不適,便會很自責很想回去照顧她。丈夫看到小芳的情況,也不知如何處理。移民初期已經有很多事情要適應,小芳要照顧好自己、丈夫及女兒,同時卻又記掛遠方的媽媽,內疚感自然而生。 Alex則把父母帶到英國去。他在別人眼中確是孝順,一家人也很開心。但當他發現老人家不適應這邊的生活,便開始感到很內疚,質疑當初的決定是否錯了。他感到既內疚又有點生氣,一邊自覺沒有把雙親照顧得好好,但另一邊又覺得自己已做了很多,但父母還是不滿意。 張太的兒子由踏出英國機場,便開始埋怨英國有多不濟:食物難吃天氣又冷又濕、語言也不通,總之沒有一樣好東西。兒子常常問父母為甚麼要移民,為甚麼不可以留在香港,張太也不知如何向他解釋。當夫婦二人也在調整生活中,孩子的怨氣令他們開始思考是否做錯決定,甚至為要孩子受這樣的「苦」而內疚。 沉重責任的黑影...

  • 小美、大偉決定離開香港,重新開始。在香港時他們的關係一直都沒有太大問題,各自有自己的工作、財政獨立,大家不想做家務,便找個鐘點工人來處理;不想煮飯便叫外賣。決定離開,是因為想要生孩子,希望孩子可以在一個好的環境長大。來到不久,孩子便出世了,跟許多的新手父母一樣,感到有點無助。特別是來到英國,他們不能像在香港一樣,找其他人幫忙,而且親人不在身邊,只有他們兩個人去照顧孩子,孩子出生不到三個月已經令兩人疲於奔命。自覺失敗小美:「我沒有想過大偉他甚麼也不想做,BB在哭,他好像聽不到。我叫他幫忙,總要拖到我發脾氣才做。」大偉:「我也沒有想像過做父母要這樣辛苦,我以前也有照顧我的妹妹,但你要求又高,我覺得怎樣你也不會滿意。」他們的處境似乎是很多新手父母都會經歷過,但更大的挑戰是他們剛移民過來。他們自己也還沒有適應過來,便要擔起父母這角色,對於他們的關係確實是一個很大的考驗。大偉提到:「我其實不是不想做,只是我沒有心理準備做爸爸,我有點不知所措。」大偉這樣一說,小美即回應:「我以為你不喜歡這個家,更怕你其實不想當爸爸,也不想當老公。」兩人這刻互相對望,大偉坦白:「我覺得我好失敗,不知怎樣做個好老公、好爸爸。」沒有互相支持的習慣在香港有穩定的生活,就算婚姻關係普通,也可以依賴其他的外在環境及人物去穩定關係。來到新地方,正好是一個機會,也是一個危機讓夫婦二人正視彼此間的問題。以往沒有商量及討論問題,缺乏互相支持、一起解決困難的習慣,在移民初期便當上父母,這實是一個很大的考驗。小美及大偉各自感到焦慮,但又不敢向對方表達,怕被拒絕。兩個人只好專注照顧孩子,但帶著焦慮、不安,孩子又怎會感覺不到?小美問:「為甚麼別人的孩子那麼容易照顧,我們的孩子卻特別愛哭?」大偉終發現:「我們都快要崩潰,孩子當然感到不安。」夫婦同心要讓小美及大偉開始改變,必先讓他們步伐一致,生活的節奏也要重新調整,要商量討論甚麼是這個家庭最需要處理的事情及問題。當大家目標清晰一致,便可定下分工及怎樣互相配合。同時更要劃出一點時間,10分鐘也好,兩人放下父母的角色,好好享受相聚的機會。若再理想一點,就是各人也有至少10分鐘的Me time,各自放空一下。當小美、大偉能好好調整生活,才有能力開始處理大家關係中的矛盾;只要小美、大偉情緒穩定、放鬆心情,孩子才可以安睡入眠,這是新手父母給孩子最基本的需要。遇到挑戰,夫婦二人更要互相支持,當困難一過,二人的關係便可更進一步。夫婦、父母同心,是帶領整個家庭的最重要一環。(圖:123RF)▌ [身心不適]作者簡介英國註冊家庭治療師,喜歡探索關係中的糾結,破解情緒跟家庭關係之謎,透過臨床工作,展現各種家庭面貌,如何在挑戰中尋找幸福人生。

  • 張老太的兒子決定移民到英國,走前亦邀請她與老伴一起離港,但她怕自己不適應,更怕連累兒子,所以跟老伴商量過後,決定留在香港。過去幾年,雖然兒子每天打電話回家,但每逢過時過節,兩老還是感到孤單。 張伯伯已經90歲,想著兩人就此老去,人生就這樣的完結,不是有更大的遺憾嗎?想了又想,他們感到人生至此,應該珍惜一家人相聚的時間,終於決定到英國與兒子同住。兒子還特別選了夏天回港,帶兩人離開。 張伯伯及老太也很興奮,想著一生人也沒有想到,在人生晚年竟然有這樣的大改變,他們感到不可思議。 聽兒子的安排 抵埗到一切也是新鮮,有兒子、媳婦及孫兒的陪伴,感到無比的安慰,更覺得這個決定是很正確。惟當蜜月期結束,問題便開始出現。 張老太覺得生活很多不習慣,很多事也要依賴兒子幫忙;張伯伯有時睡醒以為自己還在香港,問兒子自己去了那裏。...

  • 一家人齊齊整整出發,夫婦二人帶著剛上中學的兒子及還在小學階段的女兒,一起來到英國,並選擇了一個小市鎮展開新生活。Shirley的姐姐Joyce,一個人在香港,沒有其他的親人,所以也決定過來英國定居。 順理成章,Joyce 也選擇跟Shirley住在同一個小市鎮。Shirley沒有特意跟丈夫Jack商量,因為在香港,姐姐也是住在附近,現在移民也自然覺得兩姊妹住在附近有照應。而 Joyce打算到埗後才慢慢找地方住,Shirley便邀請她到家暫住。這是我最親的姐姐Jack不知道一切已經安排妥當,一直沒有機會參與討論。就這樣,Joyce在Shirley及Jack的家住了三個多月。夫婦二人關係也起了變化,而兩姊妹的感情則更加親密。在治療室見到Shirley及Jack,Shirley抱怨:「我沒辦法忍受他在家中黑著臉,跟他說話也不大理會,問他是不是在生氣,他又不出聲,我不想這樣下去。」 Jack則一直保持沉默。Shirley繼續說:「自從我家姐到埗,他便開始態度變差。這是我最親的姐姐,她一個人暫時跟我們一起住,有甚麼問題?」 Jack仍然不發一言。Shirley再說:「姐姐到來,孩子也開心,我們也有姐姐幫忙,不是好事嗎?」Jack沒有說話只在聽,但感到他的憤怒充滿整個治療室。我向Shirley 了解姐姐怎樣成為他們的導火線。...

  • 剛參加由英國家庭治療學會舉辦的座談會,來自英國不同地方的治療師聚集一起,雖然是網上會議,大家也很期待這次的活動。講者是一位經驗豐富的治療師,他更邀請了一位過往曾接受治療的「病人」分享她的經歷。這位「病人」曾經是精神科醫院的常客,父母間的衝突矛盾,加上成長及生活的壓力,她被診斷為思覺失調,最後被送進精神科醫院,住院長達4年。家庭治療師的角色她從容不迫地訴說自己的故事,怎樣在治療團隊的協助下漸漸康復,跟父母調整關係,成功地離開醫院,現在更可公開地分享自己的經驗,希望能讓在同一處境的年青人及他們的家庭,明白只要不放棄,便會有機會改變,活得更好。有治療師問,公開自己的故事,不怕為自己及家人帶來壓力嗎?她答道:「最初確實擔心,而且很多的批評也指向我的父母,但我希望我的經歷,讓那些批評我及我父母的人,可以從一個新角度去了解精神健康及家庭關係。批評別人往往是一件容易不過的事,我接受我整個家庭也有問題,這問題反映在我的情緒病上,但在治療過程,我看到的是我們一家人關係的改變,學懂了諒解及互相尊重。」英國兒童及青少年精神科醫院,團隊的成員包括精神科醫生、護士、家庭治療師、心理學家、社工、營養師、老師及職業治療師。 治療團隊每星期會一起見住院病人,因應他的情況而調整治療方向。家庭治療師是團隊的一份子,究竟甚麼是家庭治療呢? 家庭治療是其中一個重要的心理治療療法,以人際關係去了解及處理個人問題的一種系統思維(systemic thinking)。住院的病人,他的病其實不只是他個人內在的問題,我們是活在一個人與人之間互動的社會, 孩子跟父母的關係更是孩子成長重要的關鍵,英國在處理兒童及青少年的精神健康,特別著重病人與家庭關係矛盾的處理。而家庭治療正正就是處理這個個人問題的所在系統。倫敦街頭收禮物治療師在個案完結後,通常很少有機會知道個案家庭的最新情況,如果得知他們活得好,確是治療師的最好禮物。一天在倫敦街頭,人潮中突然看到一張看似熟悉的臉孔迎面走來,我很自然地微微點頭便低頭離開,怕我們在治療室以外的地方相遇,會為她帶來不便。但她卻主動走來拍拍我說:「你好嗎?想像不到我會在這裡見到你。」Karen 一家是我10年前在香港處理過的個案家庭。 我們互相問候,然後她說:「這10年間我改變了很多,謝謝你的同行,在治療過程中讓我及丈夫慢慢開竅,現在我們一家生活愉快。雖然生活上還是有很多挑戰,但這次移民帶來的改變,我們有信心過渡。...

  • 一家四口,來到從沒有踏足過的英國展開新生活。兩兄妹心情興奮,期待新的改變;爸爸Alex卻帶着非常不捨的心情離開,要道別的不只是朋友,還有80歲的老媽;至於媽媽Lily 則忙於安頓一家人的生活。帶著內疚離開到埗後不到三個月,Alex 便提出要返香港探望媽媽,因媽媽的腳患復發,需要有人照顧。Lily 的反應卻是:「你返去以後不用再回來。」就這樣,Alex 沒有回港,但情緒問題卻愈見嚴重。Lily 在面談時提到:「我丈夫好抑鬱,情況愈來愈嚴重,有時脾氣暴躁,兒子做錯少少事,也給他罵得狗血淋頭,家庭氣氛也被他破壞。如果他不想留低,可以隨時離開。」我跟Alex 見面,...

  • 原本的四人家庭,但走的就只有Amy及分別14歲及10歲兒子,丈夫Raymond決定留在香港多賺幾年錢再算。Raymond先跟Amy及兒子一同來英,打算讓大家安頓下來,一個月後才回港工作。 以為一切會很順利,但大兒子在區內遲遲沒找到學校,小兒子找到學位了,但學校距離屋企需約15分鐘車程,Amy不懂駕駛,只好由Raymond 接送; 同時間,租住的地方不是太理想,好像不太安全。 Amy的焦慮愈來愈強烈,怕Raymond一走,自己應付不來。 雖然Raymond已經很努力,希望盡量處理好所有事務才離開,但這裡的生活步伐,急也急不來。 轉眼間便要回到香港去。丈夫被排在外10個月後,找我幫忙的是身在香港的Raymond。他說:「我有點不安,太太已不太跟我提她在那邊生活的情況,我問她,她只說我不在這邊,問來有甚麼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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