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乘搭一班前往英國的航班,透過申請政治庇護去延續剩下來的希望,從此展開了一個探索潛藏在自己內心裡另一個自己的旅途。 中午,倫敦。飛機的起降聲此起彼落,有更多的港人從香港來到英國,我在Instagram的story上又有朋友post來到英國的story了。香港與英國現在的狀態,已不是去或留能解釋一切的故事,中間的交流只有更頻繁。我有時會想,我們今生這輩子所遇到的一切經歷,是基於我曾經作的決定而導致的因果關係,還是一切冥冥中有所安排?前世,今生,我上一世也是個香港人嗎?我一直嘗試去解答今生的答案,有時會看電影去尋找。正如電影《雲圖》,它是一部很好的電影,描述前世今生的關係。我慢慢相信前世的影響,今生要去解答前世的自己。 同一天空下,英國政府因為維持難民的成本高,正研究進一步收緊接待尋求庇護者的措施,其中一個方案是將尋庇護者安置在前軍營或過渡船。一直以來,所有尋庇護者都可以在尋求政治庇護時向內政部申請住宿,住宿的地點按隨機抽籤而定,但都是一些整幢獲徵用的旅店。徵用旅店涉及龐大費用,而新的政策就意味著將來的尋庇護者有機會被安排到前軍營或過渡船上生活。英國的議會甚至民間,對此政策都十分保留,因為本著人文精神,尋求政治庇護者都應該有尊嚴地活著,尤其是那些冒著戰火離家、冒著生命危險乘坐小艇走難的人,有些人一去不返,有些人被人口販賣者乘虛而入,大家為的都是通往明天的路。 世界的環環相扣 提交了政府庇護申請的香港人,仍有很多在默默等待的過程中,很多人仍然無法計劃自己的人生去向。而事實上,有更大的戰爭正在歐洲發生,政治庇護審核的過程只會越來越困難。歐洲的能源危機持續;維持難民的成本越來越高;政治庇護審批越發艱難,環環相扣,就令身在香港的人都需要知道為何英國電費變貴,為何會與大家息息相關。這並不能以二元對立、黃與藍的本位來思考,這是我們的民族與其他民族的經歷,彼此互為影響,又各自發展。縱然我們如此渺小,但又是組成這環扣的必要元素。 香港人自2019年流散到世界不同國家,不同的救生艇計劃仍然開放。有人留,有人走;有人相信,也有人懷疑。再見並不是不會再見面,河水一直在流動。活在當下,正如水上人在船上的生活,其獨特的空間和生活方式所孕育出的文化習俗,成為組成香港的元素,變成我們一直強調的:由開埠初期的小漁村,變成國際金融中心;從出海祈求天后保佑到唱《下一站天后》。正如電影《北非諜影》,電影中的港口總有一間酒吧充滿離別與重聚的故事。...
我乘搭一班前往英國的航班,透過申請政治庇護去延續剩下來的希望,從此展開了一個探索潛藏在自己內心裡另一個自己的旅途。政治庇護申請的成功率也隨世界局勢一直在變化。根據英國下議院圖書館(House of Commons Library)在2023年3月公布的庇護統計(Asylum statistics)資料,在2020年總申請數目為29,815份,其中只有6,538宗成功個案。在2021年,申請數目上升至50,042份,成功申請宗數增至10,468。至於2022年,共有74,751 份申請,涉及89,398名個人申請(包括主申請人和家屬),而成功申請宗數有14,751宗。「處理中」庇護案件總數為166,100宗,當中101,400宗正等待初步決定,4,900宗正在等待上訴結果,大約38,900宗須撤回申請。撤回申請的個案,大部分都是因為從歐洲或其他地區乘小船非法抵達英國的入境者,政府原則上不能支持非法入境;或在操作上申請人未能在面試時說出因為戰爭、政見而被迫害,導致正在面對失去自由和安全的威脅。當申請人沒有即時的危險,只是想選擇在英國生活,就未能符合聯合國自1951年公布的《難民地位公約》,將被視為「經濟難民」(並非難民身份),這審核標準是一視同仁的。我在英國見過不少這種以經濟難民身分而求助的中國人,尤其是上一代,因為簽證失效、英文又從來沒有去學習,失去溝通能力、護照過期,同時律師費太貴沒有錢申請延長簽證或出境,終變成在英國非法居留。他們十多年來躲在唐人街,在只收取現金的中餐廳裡打著黑工,然後住在餐廳樓上。人工包食宿,交通費也省了,將那份比最低工資還要低的人工存到中國銀行,匯到家人的戶口。他們說著北方話,手機卻播著八十年代老土到不行的廣東歌;吃吃燒味飯,喝喝臺灣奶茶,他不知道英國首相是誰,但他知道在英國要用VPN,才能在非法點對點網站上播放甚麼流行地球還是流浪西瓜,看港星劉德華是如何成為救世主。他們對著剛剛到達英國的同鄉說:英國人很狡猾,然後一邊想盡辦法去剝削他的同鄉,假裝成是同鄉的盲公竹。中國有套禁片叫《盲井》,便是以此敍事結構作為中心思想。人吃人的社會意識 ,深根蒂固刻在基因上。很多中國人在涉及這個層面時候便會很誠實,申請著政庇的同時,直接當一門移民生意來操作,很聰明地變成一個機會主義者。首先會有中介公司向申請人收取一筆高昂的中介費用。平時在唐人街見到的華人律師行,他們直接說明能幫助此境況的人申請政庇;國家有難,就是發財機會。他們在必要時會指那本中國護照和中國的戶籍如何壓迫著他。政庇系統難免被人濫用,輸出撐共的人到當地的華人社會。秘密警察局才不是協助海外華人而存在,反而是防止中國人跑路,怕中國人在海外亂說話而存在的監視系統。中國大陸學習寫的簡體字,是一種非完整的概念。簡體字的「爱」沒有心,沒有心的愛是甚麼的愛?答案是明顯的,這種非正宗的中華文化,將人性簡化成方便統治者的制度,甚至制度演化成統治者本身。在他們的角度,英國庇護的設計是他們無法理解的,這是文明程度之間的落差。他們也不願拿出來討論,因為他們會為此而感到羞恥。大公文匯那些媒體,不是很喜歡將政治庇護的人形容為賤民、逃犯、賣國賊,並在文化方面矮化這個族群嗎?然後拋出一個偽命題,說港人去英國做二等公民,如此就是他們的思路。庇護的申請成功與否,全因申請者的申請動機和原因,是否以合法的途徑入境和逗留,也會審視申請者在面試時有否出現邏輯上的矛盾,並視乎申請者日常有否作出準備,收集對自己個案有利的新聞和文件來說服移民官,以及在申請後會否繼續為人權發聲,因為極權社會是容納不到持續的表態和發聲,離開是唯一選擇。這些都是在面試中會被問到,而且要回答得很清晰的問題。只要思路正確,清楚知道自己在2019年的付出,如實交待,民族尊重是如此爭取回來。資料來源...
我乘搭一班前往英國的航班,透過申請政治庇護去延續剩下來的希望,從此展開了一個探索潛藏在自己內心裡另一個自己的旅途。英國的政治庇護申請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除了往後要解決住宿、工作、融入社會的問題,申請也會被審核,當中會進行篩選。若申請被撤回,申請人能進行上訴,不過申請失敗亦不如坊間所誤會的,內政部並不會直接遣返申請人回到來源地,該程序是建議申請人轉換其他可行的簽證,並有兩年時間去讓申請人考慮或轉到其他地方。內政部於 2021年9月,公布了一份關於港區國安法情況的指引給所有移民官,好讓他們在面試時知道香港人的苦況。處理庇護申請所需的時間和積壓的案件有不同的衡量標準。 近年來一直受到關注的兩項指標,是等待初步決定的庇護申請數量和等待結案的案件數量。2010 年 6 月,內政部根據英國邊境署 (UKBA)的行政數據庫,引入了一個新的時間序列來衡量庇護申請的積壓情況。這個系統統計了自...
我乘搭一班前往英國的航班,透過申請政治庇護去延續剩下來的希望,從此展開了一個探索潛藏在自己內心裡另一個自己的旅途。在英國申請政治庇護,是一回怎樣的事?由政治庇護發展到難民的族群,到難民的英國奧運代表隊,是怎樣組成?這隊隊伍說得動聽一點叫多元,現實一點的說法就有點像在學校分組,其他人分組時都選自己想組成一隊的人,而未被選上剩下來的人,便自然組成一組。或者轉換一個說法,這種未被社會系統選上,或者因為政見、立場而導致人生安全在本來的社會受到威脅的人,這種局面的出現是因為該社會的設計出現缺陷,這個缺陷是因為該社會只是為一少部分人而設計。根據英國下議院圖書館 (House of Commons Library) 在 2023...
編按 :君貽是繼雲渺之後,另一名期待被聆聽被明白的尋庇護者======================================在三年前的某一晚,我執拾行李,乘搭一班前往英國的航班,透過到當地申請政治庇護,去延續剩下來的希望。從此展開了一個探索潛藏在自己內心裡另一個自己的旅途。真相往往都是殘酷的;警權是無止境、法庭是槍炮、暴動罪是子彈。槍炮裝上子彈,貫穿我們的人生,這就是反抗的人下場。在離開的那天,家人為我煮了一頓特別的晚餐,我們沒有像電視劇般上演依依不捨的情節,也沒有緊緊握著雙手告别,因為我相信我們的緣份仍未結束。吃過世界上最幸福的晚餐後,嘗試告訴兩隻家貓我即將離去,有些事情,拿得起就要放得下。我前往機場,沿路看著熟悉的街景,由熟悉變到不再熟悉。前進的同時,知道自己與原本生活的重心愈來愈遠。離別時的冷清,充斥著一種未知與不安氣壓,出境時入境處職員檢查我的護照和機票。從關口到登上飛機的一刻,心情從未鬆懈,只有起飛的一刻,才深信自己安全。在高空上看著香港的夜景,香港變得愈來愈細小,眼框也慢慢變得模糊,我嘗試記住這個畫面。在十多小時的飛行時間中,我不斷反覆思考前方的路要如何走下去,我知道我要重新建立一切,這將會是我這輩子要修的道行。人生從來都是一條單程路,沒有 take two 只有 take ac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