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港經濟現危機 俄烏戰況有轉機

過去一周,較矚目的政經要聞有數則,其一是美國與北歐五國的峰會結束,美國總統拜登對烏克蘭反攻俄羅斯之戰表現樂觀,揚言普京「已經輸掉戰爭」;其二是中國外長秦剛消失於公眾視野逾三星期,外交部被外媒追問秦剛何時復工竟拒絕回答,引起諸般猜測;其三是中國第二季度經濟數據顯示,疫後經濟反彈失去動力,投資界紛紛發表中國經濟陷入危機的警報,香港經濟表現也受其影響乏善足陳。

俄烏戰況

從去年二月俄羅斯發動侵略烏克蘭的戰爭至今,十七個月過去了,歐洲局勢起了怎樣的變化?首先是俄羅斯變弱了,戰爭消耗了大量資源,也暴露了普京極權統治的諸般弱點。瓦格納僱傭兵團的快閃兵變更令他的強人形象毀諸一旦,俄羅斯正逐漸成為仰賴中國支撐的二流國家,後普京年代正揭開序幕。

其次是北約軍事同盟變強了,北歐國家芬蘭已正式入盟,瑞典的入盟申請也在土耳其讓步後獲全體接納,烏克蘭雖因戰事未了不能即時加入,但北約諸國已表明戰後烏克蘭必然成為北約一員,北約實質上已完成向東及向北的擴張,達致近距離箝制俄羅斯的目標。美國總統拜登說,俄羅斯已經輸掉了戰爭,是從這個戰略大局來說,並非指烏克蘭反攻戰已取得關鍵勝利。就具體戰況而言,拜登的預測是烏克蘭反攻將取得重大進展,逼使普京同意談判停火,他認為俄羅斯沒有足夠資源和政治誘因令戰事長期拖下去。

秦剛消失

中國外長秦剛消失於公眾視野,之所以成為頭條新聞,引起國際媒體重視,主要是因為它反映了中國官場的特點,就是對外信息極度不透明,信息發布須請示最高領導定奪。本來一國外長無法履行職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由副外長暫代便可以了,無論離崗原因是生病,或是受到執法機關調查,只要簡單交代便可以了。但中國官場的規則不是這樣,若沒有最高領導人拍板定調,外交人員對人事變化這類敏感課題不能說片言隻字,所以便出現了外交部發言人初期稱健康理由,後來在外媒再三追問下,以各種奇異方式拒絕回答的滑稽場面。

而中國的網上社交平台則在瘋傳,秦剛與鳳凰衛視前主播傅曉田鬧婚外情的消息,更奇特的是當事人和外交部對這些傳聞竟不置一辭,完全不闢謠,令傳言更盛,市民大眾逐漸習慣以傳聞當事實來看待官場變化。

秦剛失蹤受外界重視的另一個原因,是他乃習近平親自提拔快速升遷的「戰狼外交官」。他擔任外交部發言人時,言辭以尖酸刻薄出名,2021年4月被派駐美國當大使,2022年12月便擢升外長,晉升之快令人側目,誰知不到一年便出事,令外界對習近平治下中國官場的兇險難測,多了幾分真實的體會。不少中國評論家對這種迅疾變化兇險,聯繫到毛澤東晚年猜忌下屬、廢黜許多黨政軍領導的情況,指習雖大權獨握,但真正可以信任和重用的人卻很少。

中國經濟表現

中國經濟表現近期備受關注,尤其第二季度的本地生產總值增長,即使按官方數字也只有6.3%,低於投資界預期。這個6.3%的增幅是與去年同期比較,但去年第二季中國仍處於多個城市封境防疫的惡劣情況,經濟增幅近乎零,基數特別低。今年第二季比去年同期沒有出現大幅增長,而且環比只增加0.8%,顯著低於第一季的環比增長2.2%,反映疫後的經濟反彈,只持續了一個季度便失去動力,這是令投資界認為中國經濟出現危機的主要原因。

為什麼中國經濟會失去增長動力?過去帶動中國經濟增長的要素,最主要是出口,但今年上半年中國出口不升反降,降幅為4%,尤其對歐美等西方國家的出口,受到西方加息影響,民眾減少購買中國商品,把錢用於疫後旅遊和餐飲。而眾多科技領域產品則受西方制裁、生產線大幅外移等影響,以致出口前景暗淡,拖累香港的轉口貿易也大跌。

除了出口,投資也是拉動經濟增長的要素,但中國今年上半年的固定資產投資比去年同期大跌10.4%,反映靠房地產建設拉動的投資增長高峰期已成過去,全國房市普遍出現供過於求,市道疲軟乏力,相信需要一段長時間,才能消化積存的單位。

此外,16至24歲青年的失業率於6月份升至21.3%,意味這年齡段每五個年青人便有一個失業。許多大學生畢業等於失業,社會上彌漫悲觀氣氛,個人及家庭消費意欲不振。港人若寄望內地客大批來港消費,振興香港市道,可能會大失所望。而內地政府部門方面,也再沒有資源,像當年雷曼危機後大灑四萬億元挽救經濟,許多地方政府債台高築,被迫削減公務員薪津逾兩成,連公務員出糧也不夠錢,那裡還有錢振興經濟?

北京領導人將如何應對這次經濟危機?從財經媒體透出的消息看,新任總理李強準備召開國際投資者峰會,以各種優惠政策吸引境外機構投資中國;一些地方政府對外招商時,破格承諾返還投資總值的百分之十,利誘外商投資;而之前遭遇監管風暴業務大跌的電子商業,也再度受到官方禮遇。這些救急措施能否奏效,尚有待觀察。短期而言,中國整體和香港特區的經濟,前景都不樂觀,市民要有心理準備,這次經濟衰退可能比較猛烈,持續的時間可能較長。

▌[守望]作者簡介

劉進圖生於香港,七零年代入讀善導小學和九龍華仁書院,學會追求良善、自由和責任。八十年代初進香港大學唸法律,思考社會公義。八十年代末加入新聞行業,先後任職於《信報》及《明報》,切身體會「無信不立」、「兼聽則明」。2014年2月遇襲受傷,病榻上總結心願:「真理在胸筆在手,無私無畏即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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