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封信 20.1 明慧: 五十多年前,當我還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哲學學生時,曾在那個充滿理想與迷茫的年代給你寫信,談論人生的困惑與意義。如今,歲月如流水,我已屆耄耋,在這人間已生活七十多年,也已臨近離世之時。現代醫療雖能延壽,長命百歲亦非奢談,可真正重要的並非「活著」,而是「如何活得有意義與價值」。這正是蘇格拉底「未經省察的人生不值得活」的深意所在。 「人生七十古來稀」,杜甫昔日的感嘆,在今世已改換語境。醫療與營養的躍進,讓壽命攀升,但面對生命有限性,我們當以深刻與廣闊替代長度與數字,用每一刻的清醒與熱情去雕塑屬於自己的天地。 時光荏苒,回望這五十多年的歲月,我想起當年我們第一次相遇時的情景。那是在一個春日的午後,我們在尖沙嘴海運大廈的巴西咖啡店裡討論著存在主義的哲學問題。你當時穿著一件淡藍色校服,手中拿著一本沙特的《存在與虛無》,眼中閃爍著對知識的渴望與對生命的熱忱。那個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櫺灑在你的臉上,你認真思考問題時微蹙的眉頭,至今仍深深印在我的記憶中。...

  • 哲學必須開始正視年老問題,因為死不去,導致死亡問題彷彿頗遙遠,而年老問題卻變得極逼切。直到20世紀,西方真正處理過年老哲學問題的書籍,僅止兩部:一部是古羅馬西塞羅(Marcus Tullius Cicero)所著《論老年》(Cato maior de senectute,44...

  • (作者按:本文根據2024年7月31日在台灣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研究所的演講,由鄭栢芳同學筆錄編寫,經作者修訂而成。文章頗長,故分三篇刊出。原文頗多註釋,因篇幅問題,在此省略。) 這篇的主題為「年老」(ageing),而非「老年」(old age)。 「ageing 」是個過程,英文的「ageing」亦有「變化」與「成熟」之意,而不專指年老。大部分人都以為,「ageing」簡單不過,甚至根本稱不上問題。 「ageing」與生命密不可分,同榮共枯,自出生至死亡,皆處於「ageing」這個過程,不論你兩歲、三十歲、九十歲,都在「ageing」之中。但是,今日所討論的「ageing」課題,雖然亦含有「成熟」與「變化」之意,但主要是就「年老」來談,且必然與死亡相連。 緊密相連的「living」、「ageing」、「d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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