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學了一個字,‘Dickensian diseases’(也即是‘Victorian disease’),中譯「狄更斯疾病」,包括白喉、傷寒、肺病和霍亂等維多利亞時代常見病症。有報導說這些疾病會重來英國,英國衞生安全局(UK Health Security Agency)則在政府網頁解說,這些病一直都在,只是我們透過醫療科技、衞生政策和市政發展去令它們不像過去那麼普遍而已。對,路易士老師說這麼多,都是想大家明白狄更斯簡直是維多利亞時代的同義詞。狄更斯是因在1837年出版了《匹克威克外傳》(The Pickwick...
隨台灣大選在即,陸續收到媒體詢問港人社群在台灣的投票取態。移民群體在目的地的政治參與向來都是重要的研究題目,不單在學術上有分析價值,也有很現實的社會和政治後果。香港人移民外地並取得完整的投票權後,將會如何投票?香港新移民首先,「移民的政治取向」這條題目,港人本身並不陌生,不過對象不是港人自己,而是從中國大陸而來的新移民。香港社會一直存有憂慮,認為這些新移民在政治上會「溝淡」香港,和香港的本土認同對沖。普遍來說,有意見認為移民通常都是對出發地有不滿才會離開,所以對目的地的期望往往會比較低,從而較少加入當地的反抗運動。加上中國大陸官方媒體本身對香港偏頗報道,讓很多人認定從中國大陸過來的人必然都對香港的民主運動有偏見。現實上,這些情況即使出現,也很難說有絕對影響。畢竟過去香港的民主以至本土運動當中,不缺在中國大陸出生的年輕人擔當領袖角色;反而那些一輩子在香港的政府官員,又不見得會事事以香港本地利益為先。例如過去還有競爭性選舉的年代,民主派新人盧德明在被稱為「新移民邨」的沙田水泉澳擊敗了建制派明星鄧家彪,也說明「移民支持建制」不是必然定律。他朝君體也相同環顧世界各地,移民社群的政治取向很視乎他們如何嵌入目的地的社會當中,有時會出現完全相反的情況。例如從波多黎各遷到美國本土的移民,他們很多都處於社會低下層,比較關心社會福利政策,於是支持民主黨;加上共和黨中不乏散播種族歧視的政治領袖,更加深了移民社群對共和黨的猜疑。不過事情總會有例外:對於古巴裔的移民來說,他們為了逃避古巴的共產黨管治才跑到美國,共和黨一天到晚向他們說民主黨關心的社會福利政策就是「社會主義」,於是他們雖然和波多黎各移民一樣同樣來自加勒比海,但卻會倒向共和黨那一邊。把同樣的分析放在港人移民社群當中,就可以解釋不少有趣的現象。英國當地調查顯示,移英港人大多支持保守黨,支持工黨的只佔少數。BN(O)簽證計劃始於保守黨主政期間,於是不少港人把對政策的感激投到保守黨甚至是當時的首相約翰遜之上。對此,我接觸過的不少港人社群組織者都不以為然,認為約翰遜本身不是政策的推動者,只是剛好當時擔任首相;也不見得保守黨的支持者是英國國內最歡迎移民的一批選民。移民在當地的政治取態往往因為本身在來源地的經歷,因而加上一層浪漫化的濾色鏡,於是支持現實政策上對自己未必是最有利的政黨。相對於以前取笑新移民來港後「亂投票」,只能嘆一句他朝君體也相同。當然,民主社會人人都有一票,基於任何原因投票都是個人自由。不少移英港人向我解釋他們在當地的政治取態時,都異口同聲說候選人對移民社群的政策毫不重要,只要求他們在外交上對中國政府保持強硬,就這一條可抵千條萬條。把這個觀點放在台灣,就不難發現移台港人在投票箱前的尷尬。不少港人對民進黨政府下移民署處理港人移民的工作有強烈不滿,也很不高興過去有民進黨籍立委叫停放寬港人定居的政策。但你叫移台港人改投國民黨或者民眾黨?當對中立場成為最大前設,恐怕還是有點困難。有理有節的參與最後,要談投票取向,對不少目的地的移民來說還真的有點早。移英港人可以立即取得投票權,也有不少移台港人已成功定居並取得投票權;但對很多其他目的地的移民來說,就連永居權也未拿到,更別說一般只限公民享有的投票權。或者因為這個原因,不同移民社群之間的政治參與程度還是有一定差別。有時聽到一些移民社群的領導,總要說十句「感恩」的說話,才能說半句對當地政府的要求,總覺得身段未免放得太低;明明對於一些基本人權的訴求,從來就不應分是移民還是公民。但在英國,可能因為有投票權的關係,情況會略為好一點。有時聽到一些剛到埗的港人移民說要避免爭取權益,以維護港人社群在當地的形象。其實勇於參與當地社會事務,也可以是一種正面的形象;有理有節的參與,亦是在民主社會融合的一部分。▌[移民的自我研究]作者簡介梁啟智,時事評論員,美國明尼蘇達大學地理學博士,現職台灣中央研究院社會所。
手機拍攝是革命性的改變。幾十年前拍攝需要知識和技術,但現在每人一手機,每天可拍攝無數影像,不用沖洗底片和打印,即時可看到剛拍攝的相片。每個人都是「攝相師」。其中具革命性之一的,是自拍照(selfie), 傳統攝相拍攝者在相機後面,自己本身不在前面,因此也不在相片中。但手機自拍照可以將拍攝者也放在拍攝對象中,拍攝者和被拍攝都可以在同一相片中。我這輯相也是自拍照,但不是以手機模式的,而是拍攝我面前的窗戶或鏡子,將我作為拍攝者反映在鏡頭內。相片中的我似在前面,也同時在後面。「我」是主,亦是客,主、客同時出現在相片內。這樣,便是一種鏡中像,和手機的自拍照便不一樣了。 ▌[相印集]作者簡介張燦輝,香港中文大學哲學系退休教授,相信哲學不是離地、不在象牙塔之中,對世界有期望;改變不一定成功,但至少嘗試理解和批判。已到耄年,望在餘生仍能享受自由民主,並欣賞文化與大自然。 ...
我在香港一直都需要看醫生覆診及抽血,已經維持了十多年,感恩過程一直都算順利,病情沒有特別惡化或復發的情況。在台灣時,我已經嘗試看醫生拿藥,因此在到埗英國之後,沒有太大的催逼去看醫生覆診,可以繼續自己服藥就可以了。但藥物始終會有吃完的一天,我需要再看醫生取藥。很感恩是,我向GP提出後,大約等待了兩個多月便可轉介我到專科,讓我可以繼續抽血及取藥。 但好景不常,我的抽血報告突然不合格,顯示的數字平時是「綠色」,但現在變成「紅色」,表示我的白血球偏低,我需要暫時停止服藥。但停藥對我的身體及情緒精神狀況都有很大的影響,甚至會令我有復發症狀。那段時間,我需要每天抽一次血,直到化驗報告滿意、數字轉由「綠色」為止。 為此,短短幾個月我便抽了十幾次血,抽到人都灰心了。我一直期待驗血報告連續兩日都合格,代表我可以再服藥,因為這藥物對我很重要,這十多年每天都要靠它正常生活。 醫護人員的隱瞞 我努力堅持下,終於得到第一次的「綠色」報告,尚欠一次「綠色」就代表我可以回復正常服藥了。但到第二天,當我滿心歡喜去見醫生及聽報告時,診所卻說我搞錯了,並沒有驗血報告,要我繼續抽血。我的情緒也被嚴重影響,明明前一天診所才致電我及確認醫生預約,我苦苦追查下,與醫護人員對質,才得知我前一天的抽血樣本不見了。 我頓時晴天霹靂,完全接受不了醫護人員對我的隱瞞,還怪責我搞錯,而護士只強調我需要再抽血,看到我的情緒變差,更嚴厲地說如果我控制不到情緒,就會命令我立即離開。我真的很氣憤,覺得完全不被尊重及理解,但我只能再次抽血,期望血報告再次正常,期望血樣本真的可以好好送去化驗……...
Half term有點時間,終於可以一訪狄更斯(Charles Dickens)的故居。在羅素廣場(Russell Square)地鐵站下車,沿途漫步也見不少名人故居,比如有《小飛俠》(Peter Pan)的作者詹姆斯·馬修·巴利爵士(Sir J.M...
原本的四人家庭,但走的就只有Amy及分別14歲及10歲兒子,丈夫Raymond決定留在香港多賺幾年錢再算。Raymond先跟Amy及兒子一同來英,打算讓大家安頓下來,一個月後才回港工作。 以為一切會很順利,但大兒子在區內遲遲沒找到學校,小兒子找到學位了,但學校距離屋企需約15分鐘車程,Amy不懂駕駛,只好由Raymond 接送; 同時間,租住的地方不是太理想,好像不太安全。 Amy的焦慮愈來愈強烈,怕Raymond一走,自己應付不來。 雖然Raymond已經很努力,希望盡量處理好所有事務才離開,但這裡的生活步伐,急也急不來。 轉眼間便要回到香港去。丈夫被排在外10個月後,找我幫忙的是身在香港的Raymond。他說:「我有點不安,太太已不太跟我提她在那邊生活的情況,我問她,她只說我不在這邊,問來有甚麼作用。...
過去一周,較矚目的政經要聞有三則,其一是國際評級機構穆迪把中國的主權信用評級展望,從穩定下調為負面,同時把香港、澳門,以及多家中國銀行、保險公司及大型科技企業的前景展望,悉數調整為負面,向國際投資界敲響了中國經濟的警鐘;其二,香港特區政府宣布為了在尖東興建國家建設成就展示館,須搬遷及重置科學館至沙田,以取代在沙田的文化博物館,此事連同上環見山書店因神秘人投訴屢遭執法調查被迫結業,敲響了香港本土文化的喪鐘;此外,區議會選舉投票率在當局大力催谷下仍創出歷史新低,突顯了香港市民厭棄新的選舉制度,以不投票來宣洩對當前政治現實的不滿。穆迪降評級展望穆迪下調中國信用評級展望,投資界並不意外,畢竟中國疫後經濟復蘇無力,出口、消費和投資三大增長引擎都失去動力,地產市場泡沫爆破更引發巨額債務風險,樓市股市皆持續低迷,資金不斷出逃,這些明顯的經濟危機信號,在過去半年反復出現,評級機構很難視若無睹,繼續維持展望穩定的評級。然而,在當前中國只准唱好的政治氣氛下,穆迪的降級決定不管有多強的事實依據,仍會被攻擊為西方評級機構惡意抹黑中國的舉措,為此穆迪在發布降級決定前,知會機構員工留在家裡工作,以免回到辦公室遭受滋擾,甚至像某外國盡職審查機構那樣,被執法當局上門搜查,羅織罪證報復。穆迪這項過去罕見的防風措施,反映外資金融機構在中國境內營運殊不容易,唱好中國引進資金時當然順風順水,發出警示撤走資金時,卻隨時遭到百般刁難。這次穆迪讓外界知悉其防風措施,北京如果反應過度,甚或即時以執法手段報復,恐怕會觸發外資金融機構反彈,還會破壞習近平見拜登營造的中美友好氛圍,阻礙中國吸引外資重返內地穩定經濟大局,所以連日來中國官方對穆迪降展望的反應相對溫和。而金融市場則在觀望,中央在年底前會否再出台刺激經濟措施,以行動來反駁或扭轉穆迪預期的負面展望。因此,不論是香港與沙特加強聯繫(沙特未來投資倡議研究所在香港舉行亞洲首場會議),或習近平出訪河內,拉近中國與越南關係,都被外界解讀為北京致力穩住經濟大局的外交努力。然而,不管外交上如何成功,假如沒有明顯的財政刺激措施,亮麗的出口和投資增長數據,恐怕不能扭轉投資市場和評級機構對中國經濟前景的展望。文化博物館遭殺館香港要興建新的博物館展示中國建設成果,並不需要地犧牲香港原有的、人流量高踞前列的文化博物館,這次特區政府在沒諮詢、沒商量、沒選擇下,單方面公布將取消文化博物館,把其館藏拆散覓地方安置,其對外傳達的信息異常強烈,就是北京希望大力加強愛國教育,所以有了故宮博物館還不夠,還要把尖東科學館踢走,改為國家建設成就展示館,並把海防博物館改為主要展示愛國抗戰歷史的展館。但對於港人認同香港本土身分相關的博物館,例如以本地文化為主題的博物館,便要一筆勾銷,這明明是強化國家、弱化本土的意識形態主導下的政治決定,什麼李小龍、金庸、梅艷芳,統統要下課讓路。至於一眾政府部門巧合地齊齊密集巡視散處各區的獨立小書店,動輒開告票處分,刁難店主、職員和兼職義工,令無利可圖的小書店被迫結業,其政治動機也相當明顯,就是要令黃絲民眾少了聚腳的地方、少了散播自由主義思想的據點,方便政府主導的意識形態藉操弄媒體與宣傳佔據四方。香港作為兩岸三地最自由的文化之都已成過去。拒投票表達不滿在這樣高壓統治的專制氣氛下,不滿政府施政表現的民眾,可以怎樣表達不滿呢?上街遊行已經此路不通,政治團體怎樣申請也拿不到警方的不反對通知書,像社民連那樣想不申請便上街的,還未走上街頭便已被拘捕。在法定選舉的投票日不去投票,主動放棄行使公民權利,竟然成為了市民唯一可以用的抗議方法,向政府鋪天蓋地的投票動員宣傳說不,而即使這樣,政府也依然厚著臉皮宣告選舉成功。也許,對如今的特區政府而言,既然民主派已被摒於參選門外,親建制政黨又要經過中聯辦大力篩選,實際上最終獲准入閘的,已全部是獲欽點的「自己人」,落選的日後也會有安慰獎。所謂選民投票,其實和選賢與能已全無關係,只是一種表達政治忠誠的集體儀式,政府能夠順利動員約一百二十萬親建制核心選民再次出來,投這無可無不可的票,就足夠向北京交差——香港的愛國群眾力量並無減少,還會隨著內地移港人口增加而不斷增長,至於過往自由選舉年代的高投票率,已經毫無現實意義,誰還會在乎?▌[守望]作者簡介劉進圖生於香港,七零年代入讀善導小學和九龍華仁書院,學會追求良善、自由和責任。八十年代初進香港大學唸法律,思考社會公義。八十年代末加入新聞行業,先後任職於《信報》及《明報》,切身體會「無信不立」、「兼聽則明」。2014年2月遇襲受傷,病榻上總結心願:「真理在胸筆在手,無私無畏即自由」。
每次說到私隱或資安,經常聽到兩種回應。一是說:「你又不是違法,怕甚麼別人知道?」又或是說:「你又不是重要人物,誰有興趣知道你的私事?」 想起吹哨人斯洛登曾說過:「Privacy is the right 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