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嶺南大學退休社會理論講座教授 Peter Baehr 在Society期刊發表名為 《在國安法陰霾下香港的大學》的專題文章,引言説:「問題是要捍衞,並公開地捍衞大學的獨立性,捍衞學術使命的尊嚴,直到它們從我們手中被奪走。在這之後,要遵循 『不傷害』的古訓。」...

  • 2020年7月1日國安法在香港強行推出之後,「一國兩制,高度自治」的承諾已經變成滿紙空言,香港淪為大陸一個沿岸城市,150多年來英國殖民統治下建立的種種優點,如法律、教育、新聞和公務員傳統全面被清洗。符合獨裁政權的需要,再沒有獨立自主精神。香港已死:自由、法治、開放、多元的公民社會全消失了。 香港中文大學和其他七所香港的大學,隨著李家超成為大學監督之後,學術自由再沒有什麼意義。國安法是每個學生和教職員共同遵守之法,任何對大陸、香港政府和大學的批評,任何不符合當權者角度的標準都是錯誤的。從此再沒有反對聲音,每個學生和教授都要接受現實,明哲保身,絕不碰撞紅線;教授埋首做純粹學術研究,不問政治,不理時代問題,保存學術生命。 在獨裁政權下的大學學者教授就這樣便滿足,無愧於心嗎? 業師勞思光先生在生前多次教誨我:「在共產黨專制下生活是無可奈何之事,但一定不要做幫兇,不搖旗吶喊,不阿諛奉承!」 勞先生1955年從台灣到香港,逃離共產黨和國民黨的白色恐怖逼害,直到1989年重回台灣清華大學為訪問學人。那時台灣已慢慢成為民主和開放社會,已確立學術和言論自由,以及免於恐懼的自由。因此之故,勞先生實在從未有在共產黨暴政下生活過。他自由地在香港生活和做學術研究超過30多年,除了哲學研究外,還深入理解共產黨思想和歷史發展,對共產獨裁政權的批判從未間斷。他鄭重的告訴我:共產黨是不可以相信的。 如果2019年勞先生仍在生,親眼看到中文大學變成戰場,2020年目睹香港政府利用國安法將幾十年的自由香港毁於一旦,他又會如何評論?如何在中文大學繼續教學和研究?當然這是不可能發生的,因為他絕對不會在五星旗下苟且殘存,做一個為生活而營役於獨裁政權的學者。他肯定會離開香港前往自由的地方。現在仍留在香港的學者教授,如何忍受在沒有真正學術自由的大學繼續工作?除了謹記勞先生的教誨外,我們還可以做什麼?...

  • 民主女神像自2010年6月4日晚上開始豎立在中文大學火車站前,一直是中大人引以為傲的象徵,而自由和民主也是中文大學尊崇的理念。但2021年12月24日民女像隨同香港大學的國殤之柱被大學當局深夜清拆,大學高層當然沒有解釋真正原因。翌日,中文大學眾書院學生會公開指責:「我校本學術自由,開放批判精神。惟今淪落至搖尾乞憐,苟且偷安之學店。我等身為中大人,對校方如此失信無恥之舉嚴正譴責,並要求校方立即交代民主女神像處理事宜及將此事交還中大全體師生共同商討決定民主女神像未來去向。最後藉此(聯署)促請校方毋忘創校先賢訓勉,莫做奴顏媚骨之舉,重申學術自主之風骨。」中大學生面對不公義挺身而出,為所有中大人發聲,值得我們敬佩。 當然中文大學校方沒有正面回應,校長段崇智沒發一言,對學生會的要求不置一詞。令人沮喪的是,事後並沒有任何中大教職員發聲支持同學。 為什麼中文大學自創校以來對社會和校內發生種種不公義事情的批判精神喪失了?幾十年來教職員和學生都站在一起,對大學不公平不合理的事情公開抗議,據理力爭向高層表示不滿,但為什麼這次卻全部噤若寒蟬,不出一言?放棄批判思想,遺棄同學? 2019年前大學開放兼容並蓄 中文大學六十年的優秀傳統去了那裡?2019年之前的中大並不是這樣的。 2010年民女像豎立於中文大學的那天早上,我和中大哲學系超過二十位教職員在幾小時內草議和聯署一篇聲明,明確支持同學迎接民女像當晚從維園移入中大校園。我們是如此寫的:...

  • 2022年7月1日中文大學香港回歸25周年紀念升旗禮,校長段崇智致辭時表示:「今天是香港一個非常重要的歷史時刻,標誌著『一國兩制』發展的重要里程,大學仝人很榮幸與各界一同慶祝。過去25年來,中大積極支持香港融入國家發展並作出貢獻,藉著今天的重要時刻,讓我們回顧過去,展望將來,為香港及國家未來更蓬勃的發展做好準備。」 這天同時是沒有唸過大學的警察特首李家超成為中文大學監督的第一天,作為2019年11月警暴鎮壓中大和理大的主管,同時是另外七所大學的監督,以國安法為統治香港的「合法」權力武器,香港大專學界還可以繼續有「學術自由」嗎?中大段校長還可以捍衛「教學自主、言論自由」,不受政治干預嗎?段崇智在上面致辭中,已將中文大學變成為大陸的知識工廠,為「香港及國家未來更蓬勃的發展做好準備」。大學不再是追求真理和公義、肯定思想自由和科學精神、以及敢於批評社會的地方。因為「真理」已被領袖決定,「學術自由」的標準隨當權者定義。喪失了真正的學術自由,中文大學仍然是大學嗎?段崇智所言的「非常重要的歷史時刻」就是中文大學隨著香港的淪落而變成歷史。 最美麗山城大學 筆者1970年入讀崇基學院哲學系,當時火車站是馬料水,崇基校園在山下,山上只有水塔兩座和半山的范克廉樓。然後一座一座的建築物慢慢出現,新亞、聯合搬入,逸夫也成立了。崇基未圓湖和新亞天人合一亭也陸續建成,中文大學校園是全世界最美麗山城大學之一! 與此同時,中文大學教授和學生從「手空空,無一物」開始,全憑自己的努力,令中大學術與研究,慢慢成為世界級大學之一。當然因為中大有真正大學具備的條件:學術、研究、教學、出版和言論自由,還注重人文與科學精神,尊重人權、法治和個人尊嚴。 筆者和無數中文大學的同學、教職員和校友在這些理所當然的條件環境中渡過了幾十年的學術生命。這些人權所賦予我們大學成員的自由,從未被懷疑過,因為我們深信大學管理高層、教授和學生,都不言而喻的肯定和捍衛這些學術生命賴以存在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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