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眨眼就過,前一陣子,在特殊學校工作的同事圍爐共聚,大家都因1月底華威郡Warwickshire市議會會議上,幾名保守黨市議員的驚人發言而熱血沸騰。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令我這個新移民對英國SEND (Special Education Needs & Disabilities特殊教育需要) 支援的生態長了知識。市議員的無知令SEND學童家長大動肝火的,是華威郡市議會1月25日一個委員會的錄影片段。片段經SEND家長互助組織SEND...
十五歲的自閉學生H,同時患有嚴重學習障礙,近期逢星期五真是他的Bad Friday。 一直住宿舍的他,因父母近期希望他能在周末回家,於是逢星期五會提早下課,有車接他回家,而非回到學校宿舍。對於這個打斷了周末日常的安排,H有難以疏理、莫名的焦慮,於是逢周五跟他做治療,他都會很抗拒、很難接受新的玩意和訓練。他從小到大做的言語治療訓練次數,可能比起我這個半途出家的姑娘更多,所以他很會掩飾,不斷告訴自己和別人「I'm OK、I'm fine」。不過,身體其實很誠實,只要他知道這天要訓練時,就會不由自主的掹指甲、咬指甲、眉頭緊皺。 H另一種焦慮的表達,就是極度難接受別人意見和幫忙,會視任何的糾正或出手為干預,有時會因而大發脾氣。...
孩子上了中學,聽她細說同儕間的趣事、入錯課室上錯堂的烏龍事,也夠嚇人。作為一個已經不算太港媽的港媽,聽著她的分享,對照印象中的香港中一生涯,只發覺學習環境不同,對一個人的塑造的確有很深很深的影響。 女兒的歷史科老師發信邀請部分初中同學,參加一個新成立的「歷史秘聞會社」(History Mystery Club),參加者要連續每個星期一下課後參加活動和討論。女波牛最初收到邀請,不斷想前想後,說自己星期二、三、四課後都要運動,雙腳很累,星期一還要聽歷史、用腦會好崩潰……我立刻歷史鬼話連篇幫老師賣膏藥,告訴她既然老師花心思改了一個得意名字,不如參加看看吧。或者就像我們一家都喜愛的電視節目Horrible Histories一樣,好搞笑呢?! 哪個女王較血腥...
帝國戰爭博物館(Imperial War Museum)是我極希望參觀的一個地方。在倫敦Lambeth的博物館現址,前身是一所醫院。1936年起用以收藏和展示戰爭物事,或許,意義上也儼如一個治療之所 —— 回顧一戰以來戰爭的旅程,細味瓦礫血肉之下人的恐懼、變通和淚水。 帝國戰爭博物館...
這陣子駕車下班,自動設定了追聽有關英國政府處理新冠疫情的獨立調查委員會聆訊。十一月尾到十二月頭,聆訊又成為置頂的新聞話題。原因不外乎前內閣要員,包括前首相約翰遜、前衛生大臣夏國賢 (Matt Hancock)以至首相辛偉誠都前後腳被傳召作供。政治podcast自然聚焦內閣高官當時的說話,是否輕視專家意見?例如辛偉誠在2020年8月為托經濟推出Eat Out Help Out計劃,鼓勵民眾外出用餐,但事前似乎未有徵詢醫療專家,被指造成疫情回升的原因之一。又例如一向言論惹火的約翰遜,抗疫期間曾說「長者始終都會死」這句話,他在聆訊中為此向病患家屬致歉,但又自辯希望人們能自由表達心中所想。有朋友覺得聆訊只突顯政客的無情和虛偽,沒完沒了,令人煩厭。熟悉的獨立調查我沒有在英經歷過新冠疫情,但常留意獨立調查委員會的消息,或許是曾是新聞人的敏感。又或許是舊香港也見證過政策失誤或大型事故後,「獨立調查」是常見的一步。不論是97前的蘭桂芳人踩人事故、98年赤蠟角機場啟用後的亂象,及2003年沙士疫情造成299條人命…… 委員會的設計,就是政府找來退休/建制外的法官作主席,獨立於政府,有權傳召包括主事官員及相關機構、stakeholders等作供,事後探討事故背後,究竟可以汲取甚麼教訓?結論可否給予政府及持分者改良制度、做了預防和諮詢的機制,避免犯上同樣的錯誤?可惜,新冠疫情在香港付上沉重的代價,但當局早早已否定Covid...
英倫的秋冬之交,日短夜長,若學校有特殊學習需要的學生,也會碰上是EHCP(編註:education health care plan教育健康關顧計劃,簡稱EHCP)年度檢討會議的高峰季節。言語治療師、職業治療師、老師和家長/監護人、社工等一同開會,了解學生的身、心發展各方面的進度和需要。今年沒有了COVID的威脅,會議可以大夥兒面對面進行。對我這個初來埗到的治療師而言,「見家長」可謂壓力不少。校內的學生智能缺損多達至嚴重程度,再加上自閉症,所以愛孩子的父母其實仿如「久病成醫」,甚麼專業名詞、有效或無效的訓練計劃,他們陪孩子一路走來都耳熟能詳。在EHCP機制中遊走這麼多年,家人亦十分明白哪個council的學障支援認真有效、哪個單位敷衍了事……幸好,至今遇到的家長大多都是合理的。開完會,鬆一口氣之餘,從他們口中提及學生在家中的狀況,對比一下在學校、在治療時的回應,真的讓我們更了解青年人的掙扎、需要和家人的盲點(而教學和專業同工,當然也有盲點),從而調整各方面的訓練目標和方式。不過,我都很好奇,當學生19歲離校後,他們實質上可以如何投入社會?首先,他們仍有醫療、自理方面的需要,有成人或教育的服務給他嗎?若有,是怎樣協助他們按能力投入社會?前一陣子參加社福機構辦的工作坊,開了眼界,也給予我思考的點子。天賜寶貝參加者不是排排坐、聽講座,而是八至十人圍枱坐。一面聽台上講者的分享,一面小組討論,這些半開放式的討論課,都是這邊工作坊常見的模式。我找到一個位置坐下,心想,真難得,在座的一定是機構不同服務單位、不同崗位的員工。今次聽聽做成人、長者服務的故事,超棒!social care工作坊,受助人也是訓練員在我右邊的,就是在牛津郡工作的社康護士,專門上門照顧患有糖尿病的朋友。經她介紹,我認識了John。John年僅三十,他有點害羞的說自己是受助人,不是在機構做護士的,其實他也是同事。因為John有輕度智障,亦從年少時起已患有糖尿病,需要每天注射胰島素。他兩年前受培訓後,就跟護士一同開訓練班,教導其他病友和家人,了解糖尿病應如何管理。特別是新確診的患者,一般都會極度不安、一想起生活上種種轉變,就倍感焦慮。護士說,她講醫理、介紹資源當然易如反掌,但有John一同做訓練員,他就能現身說法,把血糖過高過低究竟會有甚麼感覺、反應的呢?可以如何應對身體的變化呢?John的分享,往往能協助病友或家人,把心底「不OK」的原由挖出、疏理,再配對適當的方法。嘩!恰巧我校一名自閉女生,近日確診糖尿病。女孩本身也有焦慮,手臂戴上血糖監測裝置後,她常注意水平的變化,一旦數字有變她會變得很沉默、原本喜歡的活動也都不想參加。我和OT (Occupational Therapist職業治療師)、學校護士正預備簡單易明的方式,向她解釋血糖指數一天有上有落是可以的,如遇到特別的情況,只要告訴老師、家長就可以得到協助。如今遇到社康護士和JOHN,簡直是天賜的寶貝,於是即刻「抄牌」,希望稍後可以約他們視像跟我們的學生分享。有過來人的經驗,知道有問題時下一步要做甚麼,比起未經歷過此病的人重覆說OK,實在得多、可靠得多。穿上別人的鞋子接著,台上主持請參加者戴上眼罩,一同聽一齣幾分鐘的廣播劇選段。故事講述一位自閉症青年到醫院看醫生的過程,以他第一身經歷搭巴士、進入醫院大堂,如何被充斥四周的廣播、人聲,和滿眼行動急促的人們所嚇倒。他備有耳筒聽音樂,可以讓心跳放緩,但因為這樣卻令他聽不到護士叫他的名字!連串突如其來的轉變,令他措手不及,然後怎樣有友善的人出現陪伴、協助,也有人冷言冷語覺得這個怪人阻礙其他人應診,主角一一聽進耳裏……這是一個新晉的劇團訪問成年自閉症患者後所創作出來的廣播劇,劇中聲演者也有自閉症的朋友。一段別人看來平平無奇的路程,我們卻體驗到主角如何過五關斬六將,有如一條魚被迫在岸上生活三十秒般勞累。那種震撼,仍縈繞腦際。員工彩蛋真是越來越多。前兩天,我和同事又要接受培訓。原來是由患自閉症的成人做老師,講述社交困難對他們來說是怎麼一回事。其中既是唐氏又是自閉的Jan,在院舍生活,但也會到機構的社企餐廳工作(其實早前去食早餐時就是Jan幫手落單的)。在訓練員的帶領下,她講到有一些事情自己可以應付,也樂在其中,例如她有男朋友,一起愛四出去做分享、做協作培訓員、她與幾名院友在supported...
在英國落腳兩年了。感覺如何?適應了沒有?最近來探望/探路的朋友問。不只一次跟朋友說過,適應其實是持續不斷的進行式。去年今日,你問我的話,可能會數算在陌生地方重新安頓的重要支柱,都好像有眉目甚至落實了:落實了的生活找到合適的居所,由租戶變成業主,感覺著地得多;工作上,夫婦倆一個全職、一個半職,過慣了沒有名片,或不能/不再靠名片定義自己的日子,算是各自可以在家庭或鄰舍的圈外融入環境;我是基督徒,試過嘗試投入同聲同氣但是非多多、內聚不問世情、不斷感恩世途跌宕而咱家就歲月靜好的群體。由迷失好無謂,到終於脫去舊我,去一個無人識你的本地教會,從新建立團契生活、不對人有太多的期望,反而重新有力,投入教會生活;孩子以不用的方式體驗學校生活、有自己的朋友、團契,當然是一大開心事。畢竟,大家不是常掛在口邊說是為了下一代才遠走他方嗎?衣、食、住、行都知道自己的位置,都平安,也令留港的、掛心我們的親人心生安慰。適應你的枕邊人但想深一層,說只是為了子女才連根拔起、重新在未知的土壤扎根,是很恐怖的想法;拿捏不好就變成對孩子的情緒勒索。好像若他們不自覺「幸福」,我就會覺得他們有負成年人苦心孤詣、犠牲自己原本所有的淚和汗。更根本的是,為衣、食、住、行忙碌過後,在新的家園的日常,對我和丈夫而言還剩下甚麼?這又回到友儕間常提的「適應」課題。我姑且稱之為「適應2.0」:適應你的枕邊人。此話何解?首先,在新地方生活,工作繁忙不再,可能會經歷未有受薪工作,甚至無業,二人朝夕共對的時間多了,但不代表就能長期浪漫。不諱言,我們也因對家庭角色變化而出現張力。初時其中一方若逃避討論,心中的刺其實不會走,只會在下次因洗碗不乾淨或買家電中伏之類的芝麻綠豆事,而峙機爆發。當中爆出的埋怨、人身攻擊的說話,傷心又傷身。然後冷靜下來,彼此道歉、詳談,真的明白以往在香港,原來我們都過著一種頗虛的夫妻關係:例子一 :以往很多持家的家務雜務,我都一無所知。家中有外傭姨姨,照顧孩子又料理家事,所以家務上的安排即使有問題,夫婦倆都會與外傭姨姨以僱主僱員的身份商討、處理。雖然工作過後自己都會做家務,但始終少有動手的機會。如今,以往對食甚麼菜式才有營養、用甚麼家電才夠精明之事侃侃而談的我,卻盡顯無能無知和笨手笨腳。丈夫在這方面細心很多,但很自然,我的無知也容易令他心火上升。一方會怪另一方太沒耐性、毫不包容,另一方會驚覺另一半真是家務「智將」,大呼小叫,與昔日職場上兵來將擋的伴侶判若兩人,自然爭執不斷。稍為含蓄的,也只是把不滿往肚裏吞。珍惜機會互相鼓勵對於這些情況,真的遇到有移英的港人夫婦,仍抱著家醜不外傳的心態,自顧自把兩人相處的挑戰往肚裏吞。嚥不下來,都總會找到相熟的友人訴苦。不過,解鈴還需繫鈴人,二人之間需要坐下來檢視彼此的關係,如有需要,就要找相熟的牧者或友人協助,開心見誠觸及曾經迴避的問題。我和丈夫有共同信仰。發覺首先最要做的,大概是祈禱,在祈禱中重新認信,再在這認知下,承認自己的限制,找出怎樣才能多行一步,大家擺啱位,兩人就會多了勸勉和體諒。活到這把年紀,你讚我靚,我知你是日行一善;我誇你大隻,但轉頭卻要幫你塗按摩膏。不過,平凡中,仍可珍惜機會互相鼓勵。例如當身邊人好怕我駕駛,但有一天他由衷地說句:「老婆,你出入roundabout穩定咗喎」。又或者,身邊人終於用英語開聲祈禱,我之後就不忘讚他勇敢,又說「大家都明白,簡簡單單,幾清晰喎……」看到彼此的進步,celebrate every small win,令我更深入體會同負一軛的意義。定期講是講非例子二:多了時間相處,大家又慢慢在做不完的家務、廚務、農務層面工多藝熟,自然多了你眼望我眼的時光。感恩的是,以前在港一位見證我們拍拖到結婚的牧師不下一次提醒,兩人的關係不能視之為理所當然。每次的逃避、有形無形的傷害,就像「碌卡」,即時未必會削弱感情老本,但不斷預支而不還款,就遲早會爆煲。因此就要提醒自己定時定候,要以對方感受到的方式關心大家、建立溫馨時光。否則,當兒女長大,不需家長事事躬親,那兩人間除了談子女、除了談家庭收支,還有甚麼共同嗜好共同話題?又或可否一同在新家園尋找共同的興趣,彼此探索性格、愛好的多面?我們的孩子都是中學生,比兒女年幼的朋友優勝的是,他們自己跟同學、球隊、鄰居找樂子的時間頗多。兩個中年人,就趁出了糧時,定期pub date,摸住酒杯底吹水,談談工作的所見所聞,月旦時事,講是講非。我愛歷史,他好舊建築。於是睇古董和考古節目成為我們的共同嗜好。前一陣子,知道伯明翰植物園有燭光弦樂四重奏,於是懇求人夫跟我去聽。弦樂ABBA,我深知不是丈夫那杯茶,但多謝他跟我一齊癲。事後他說,好多歌都唔識,但原來聽燭光音樂會又幾爽。他愛古典音樂。好吧,下次惟有約他去聽Vivaldi Four...
10月7日,哈馬斯以恐怖方式突襲加沙,以哈衝突日益惡化,作為局勢信息最前線的新聞機構,也容易夾在不同立場的權貴或意見領袖中間,兩面不討好。作為新聞的受眾,連日來想為「平衡」這概念,在公共層面、在私人生活中,均比想像中難以把握。平衡,是指一種穩定的狀態,當受到多種對立的各方面,若每一部分都互相抵消,使整體無變化則稱為平衡。隨風擺之竹想起泰國。筆者在碩士年代在倫敦亞非學院修讀殖民地史時才知道,泰國是東南亞地區唯一未被西方強權殖民征服的國家。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泰國也是唯一未被日本佔領的東南亞國家。她在二戰期間見日本在中南半島有優勢,於是加入軸心國並容許日本借道泰國進入馬來半島。戰後,泰國也未因其向同盟國宣戰而被同盟國佔領。泰國之所以能保持其獨立地位,維持這個令鄰國嫉妒的「權力平衡」,全賴其能運用靈活的外交手腕。已故泰王拉瑪五世(即朱拉隆功1853-1910)留下的遺言,反映泰國為何採取務實、彈性,亦即不太堅持原則的外交手段:「泰國為一小國,人有限,不能與強國從事戰爭,必須八面玲瓏,與人無爭,不能過份親近某一強國,亦不可過分疏遠某一小國」。(註一)因此,有外交學者形容泰國「猶如隨風擺之竹」(Bamboo Bend with the wind)。泰國的外交生存之道,體現「沒有永恆的敵人,也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的格言。作為一個四面都有潛在敵人的國家,或許維持外部勢力的平衡,才能掙得一己生存和發展的空間。但作為一個人,只求與人無爭,營造出「好好先生/友誼小姐」的形象,內心未必有真的平衡。撞出來的平衡我們很多時候也傾向用一些極不平衡、充滿震盪的方法務求「撞出個平衡」:有人說,大亂必然有大治,所以同天鬥地鬥不如跟人鬥,用鬥爭、標籤和刪除敵人和反對思想,才能造就人人聽話效忠國家,因為我們有很多共同的經濟、民生的目標,任由反對者嘮叨,是不能成大事的!未移英前,在香港也聽慣見慣此情況:不少人平日拼命的工作也不敢跟上司吭聲,難得放假,一定要找最化算的機票早機去晚機返地去最潮的景點吃最精緻的美食遊山玩水。短短幾天勞碌地「走馬看花」,以為平衡了平日的「營營役役」。有人說,孩子讀半天的幼稚園,下午在家「無所事事」,極不平衡。所以為他多報一家幼稚園:上午的,傳統一點、街坊一些,學中文又懂認真坐定定;下午的,用英語、非常自由的活動空間。魚與熊掌,兩者兼得,孩子快成才了!即使離開了學習有如壓力煲的香港,也有港人家長不因多了自由時間而喜樂,反而急於把香港那套搬來異地!有朋友在社區開粵語中文班,見到一個8歲男仔,中午已經打瞌睡,男孩告訴老師因為中文課已是周六中午前第三個的學習班!一早起身學普通話、之後科學班,再來上中文班!好像填滿了生活的空隙,把遊玩放空的光陰刪去,就是平衡而有效益的成長!堅持的平衡上述提到的平衡論述,都是真實地在我們的家庭、社區、城市出現。只是,平衡,不是又要魚又要熊掌;平衡,不是在兩個極端中擺來擺去像一艘不會停的機動「海盜船」。真的平衡,更不是唯我獨尊,天下萬事務必依我喜惡發生,把不中聽的消滅掉!個人層面的平衡,既不是抹掉自我做「風下之竹」,又不是被情緒牽著走任由自己如鐘擺左搖右擺。公共層面,也考驗個人如何參與公共討論,在紛紜甚至對立的意見中能透過討論、反思、設想而達致平衡,即使堅持一方的價值,但也尊重別人有理有據的觀點。以、哈炮火不斷升級,新聞工作者也成為眾矢之的。BBC在近日報道以色列的襲擊事件時,沒有將哈馬斯(Hamas)武裝分子稱為「恐怖分子」遭政府高官抨擊,對此BBC作出了自己的解釋,稱是慣常做法。另外,也有親巴人和支持巴勒斯坦立國的人士在BBC總部外淋紅油,表達不滿。其實,我覺得作為英國的公共廣播機構,BBC的人報道既小心求真,每張相都盡量有確實證據才報道。另一方面他們亦盡量平衡兩邊都有發言權,不是單單方面報道以色列的死傷,同時亦報道在加沙人民的生活處境。BBC堅持的平衡,並非鋪陳正反意見、各打五十大板、然後像彼拉多般洗手脫身的「持平、中立」,而是每次的用字和分析都冒著兩面不討好的風險,但同時堅持由新聞行政人員現身與反對者討論、辯論。這陣子駕車放工都有聽新聞podcast的時政節目,五天中有兩次節目,都碰巧有質疑BBC報道的意見領袖和政黨中人,而BBC新聞高層在節目中解釋。我雖然不盡同意BBC的理據,但新聞行政人員不縮在前線採訪人員背後,而是勇敢面對批評,努力就每個論點分析,實在令我想起情況幾近完全相反的香港(特別是新聞主管的嘴臉差天共地),也帶來很多反思,特別是如何在意見對立、世事紛擾的困難時期,腦筋不偷懶,了解各方鋪陳的事實,深入探討各方所言有何根據,才作定論。BBC倫敦總部大樓外的喬治·歐威爾銅像,牆上句子「假如自由真有什麼意義,那應該就是指把人們不想聽的說給他們聽。」摘自他為《動物農莊》寫的前言。(圖片 : Ben...
喜歡看破土新農夫路易士老師有關教歷史的體會。 我從小愛歷史、也愛看報紙。別的同學爭看娛樂版的時候,我總是跟父親爭頭版和國際版。可是我對歷史的認識大多不是從學校課堂來的,因為當時的老師多是依教科書直說;特別是中國歷史,對往事的剖析很多時只可循一個路徑、單一(標準答案)角度,討論的空間超窄。當然,我們成長的年代,越近代的歷史書本越是失語。反而就見到有料的歷史老師,帶出不同的角度,分享他們找到的歷史研究史料、書本跟我們討論,所以後來總算繼續與歷史、甚至政治學續緣。 不過,正如路易士老師所講,零碎的故事可以日積月累,但不一定能明白事件與事件之間的聯繫。所以作為人之初的歷史老師,如何引導學生從小有尋根究底的心,「穿過現象」看到事件、人物的關係,至為重要。 英國老師怎樣教歷史 正值其中一個孩子剛升上Year 7(即中學一年級),令我更想了解老師怎樣教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