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己不是法律專家,況且即使是法律專家,在專制政權下法律只不過是服侍政權的工具。於是才會有大律師不再教人如何理解法律,而是叫人「丟咗份蘋果穩陣啲」,因為誰知道哪一天極權會找上門?法律已不再保護人民,而是令人民合法被捕的工具。 今天不再是2003年的正常社會,政權固然接受不了五十萬人大遊行,甚至容不下半點反對聲音。廿三條立法只是為了服侍獨夫極權,不計後果寧為玉碎的非理性行為。獨夫極權,其中所要的是破壞人與人之間的互信與聯繫,鼓吹仇恨營造恐懼,當每個人成為一個個的孤島,就最容易受極權操控;其他甚麼經濟進步、民生改善、個人發展等等,全部可以犧牲。 就算一直以來務實理性的香港人,經過四年多的施政倒退,對荒謬都慢慢習以為常了。不過,若再放眼北望,社會倒退反智的空間依然很大,例如已幾乎沒有內地傳媒記者去實地採訪社會新聞、個人或企業竟會不可理喻地被指「媚日」而被追擊……因此,對香港的繼續倒退仍要有心理準備。 最重要是…… 留守的香港人如何自處? 把悲壯的民運、民主女神像、《榮光歲月》、蘋果日報結業版等等,好好保存放在床下底,然後繼續好好生活。幫襯本地小店老店、多聽廣東歌、多看外媒繼續與世界接軌、行山遠足欣賞香港美麗的山與海,保持身體健康。...

  • 上訴庭駁回人民力量副主席譚得志(「快必」)就煽動罪提出的上訴,並確定煽動罪毋須包含煽動暴力或擾亂公眾秩序的意圖,以及該罪行的合憲性。這判決有幾點值得商榷的。 立法原意的重要文獻 這宗案件的一個重要關鍵是1938年訂立煽動罪時的立法原意,是否刻意偏離普通法。 上訴庭認為煽動罪是政府在1938年按香港的特定情況訂立,而且故意偏離普通法,因此普通法對煽動意圖須包含暴力或擾亂公眾秩序的要求並不適用。 但上訴庭的理據主要是從字面上作出推敲,並沒有考慮立法的草擬文獻。我在追查立法歷史的時候,發現當時在憲報發表的草案,在目的和理由 (Objects...

  • 移民,是實質的空間、工作、做法的轉變。為人父母的,更關心子女如何適應?變好抑或變壞?甚麼是好、甚麼是壞?一連串問題,像是沒有終結。因為渡過兒童期,青春期的子女心思的急變,可能連他們自己都被本相嚇一跳,難以預測,自己都不懂控制,更遑論向你說明白。尤其是,當我們做父母的,在翻天覆地的變化前也覺自身難保。所以,對我來說,閒時反思一下可怎樣可以跟子女溝通得更好,尋找共同的話題,不單是為子女好,其實是「自肥」…… 不想思想變化石,我也需要年青的腦袋衝激一下我。有些片段,其實是子女改變了我。旅行相最近大孩子跟同學前往冰島遊學,他愛地理愛地質,我們囑咐他旅程途中發些照片給我和祖父母,讓我們長輩都知道他平安,旅途的遊歷。他旅程的第一天,的確傳來一些照片,但看著看著真令我氣結:一張是少年拍友人用電話拍照,背景「鬆郁矇」。另一張我原以為是天空的繁星,怎知經孩子爸指正,才知是機艙玻璃窗的微塵!我短訊問他,有沒有一張自拍照?大孩子反問:「為何要自拍?!」算了,不勉強。平安就好。不過轉頭他又發來在酒店自拍的大頭照。唉!像極證件相;究竟Selfie加景點做背景——有幾難?!原來我平時「懶cool」,但當大孩子一起飛,我卻相思病發。原來,我也有很多認為理所當然的事,但漸漸長大的孩子卻不覺得事情必須這樣發生。孩子回到家了,母子傾吓講吓。我問他,很不喜歡Selfie嗎?他笑笑說真的很怕,雖然很多同學都很熱衷,但他較愛拍不同的景色。他分享所拍的照片給我看:都是天空佔構圖很大部分的照片,有冰川、間歇泉(geyser)、還有火山湖。其中他拍下間歇泉由平靜到爆發的兩分多鐘片段。沒耐性的我看了30秒,就很想去沖茶。少年人很緊張的叫我等等啦!看看水泉怎樣變化…… 終於到了1分55秒,爆啦!少年又來個奸笑,說有些同學的位置迎著風,間歇泉一爆發,他們便濕透身。他說自己就當然聰明,找個不當風的位置云云。地理愛好者,去冰島,這些不就是最希望記得的畫面嗎?只有老媽才關心selfie……他又找出機艙微塵特寫。我差點想說出口,指他沒心肝,是是旦旦拍張玻璃窗照向阿媽交差。豈料他說:「媽,我覺得這個角度看天空,好像你畫過的和諧粉彩畫,所以我拍低咗,超鍾意。」噢,原來你是這樣想的。我很久沒有畫粉彩畫了,你還記得。幸好,我這次快快的聽,慢慢的講。破錢包想起兒時的一件事。記得我初小時,見媽媽的錢包好舊好舊,縫線都破破爛爛,好像快要把裡頭的零錢吐出來。臨近媽媽生日,於是我就把儲起來的零錢數數,去街市小舖買了一個顏色差不多的錢包,是有鈕扣而不是用拉鏈的。心中滿踏實地把禮物送給媽媽,祝她生日快樂。送禮後,一天、兩天、一星期、一個月,我仍見媽帶著破舊的錢包,我送那新的,卻是消失得無影無蹤。有一天,也忘了是甚麼事令我大發脾氣,媽媽也生氣了,就一口氣數我這裡哪兒的不是,我也不甘示弱,抱怨她把我的心意都丟了,根本不重視我和我送的東西……後來,媽媽解釋,說婆婆自幼提醒,荷包不能隨便換,因為一下了換掉,原本賺開的錢會飛走,一定會無端破財!一個八歲的女孩,也不怎相信外婆傳承下來有關這樣換錢包的咒詛,連駁嘴也省卻。但,我自此卻變得很怕要為人選禮物。平時自信滿滿,做很多事都非常自我,但一到為身邊的人選禮物,卻隱隱地很不踏實、很虛怯 ——因為怕選到的禮物不能祝福別人,反而令人家倒運?還是怕被心愛的人嫌棄?不喜愛我選的東西,不就等於不喜愛我嗎?不知道。總之,很難。這曾是我心中的一道坎。Why not?但總記著,新的生命,新的軌跡。做人父母的我們可以截斷無意識無意義的詛咒。就從最小的事開始。孩子分享的東西,即使是嫰手塗鴉的小紙袋,或帶有意義的snapshots,我也要學習具體、實在地讚賞、感謝。到有一天家裏囤積物件囤得太不像話了,我就跟孩子一同討論如何把留不住的東西記錄,然後再捨棄。即使世界如何崩壞,媽媽總是會囉唆。即使我們常被「理所當然」淹沒,年青的你總是有新的角度、問我「Why not?」。多謝你。(圖片 :天空少年)▌[英倫筆端]作者簡介莫宜端...

  • 過去一周,香港最矚目的政經要聞是政府以十萬火急之勢,向立法會提交23條立法草案。 這條《維護國家安全條例草案》大幅提高了原有刑法的罰則,收緊了對被調查人獲保釋及會見律師權利的限制。而最令外界關注的是,「非法披露國家秘密」、「配合境外勢力進行干預」及「煽動憎恨政權或煽動階級族群矛盾」三大類罪行,均涉及以言入罪,令發布不利政權消息和評論的刑事風險大增,寒蟬效應恐將成為常態。 這條嚴苛的國安法例,立法後若大力執行,將大幅改變香港的言論及資訊自由面貌,無可避免會損毀香港賴以成功的基石。 中央主導盡快立法成既定事實 特區政府在3月7日召開行政會議特別會議,通過《維護國家安全條例草案》(下稱「草案」),翌日刊憲,同日立法會召開特別大會首讀「草案」,距離諮詢期結束僅僅兩星期。特首為此提早結束訪京返港,多名身兼人大代表的立法議員亦請假趕回來,相關的法案委員會趕忙接連開會快速審議,政府表明希望在4月中前完成三讀立法。 為什麼拖了26年半的23條立法,突然要「踩盡油開快車」(《明報》李先知專欄用語)?該專欄3月8日的文章說:「多位議員及建制派人士都估計,最近英美官員高調開腔反對23條立法,相信中央為免『夜長夢多』,讓外部勢力有時間部署阻撓立法。」...

  • 路易士老師初教英國歷史時,最深刻的一課,當推斯圖亞特王朝(The House of Stuart)第二位國王查理一世(Charles I)被斬首一幕。教四班,就看了四次國王被斬的戲劇片段。令我驚訝的是,頑皮的孩子在看這一段時都屏息以待,他們究竟抱著什麼心態就不清楚了。但這的確是令人百感交集的一幕,一個未知新世界好像開展了。 1649年1月30日,倫敦白廳宮(...

  • 上文提到單向線性地認為移民必然應該和能夠「融入當地社會」,在全球化的今天可能已不合時宜。然而與此同時,近年世界各地反全球化之聲不絕於耳,對外來人口未有「融入當地社會」的批評越來越變得熾熱。兩者之間的矛盾如何排解,移民後如何回答「我是誰」,似乎變得越來越困難。 傳統對移民應該「入鄉隨俗」的要求在今天未必適用,其一是當地社會可能不想接受你融入,無論你多努力學做本地人,他們覺得你身為移民就是原罪;反過來說,也有些地方本來就極為多元,例如紐約市有一半人口在家不說英語,「主流社會」在此可能並不客觀存在;在這樣多元化的社會跟移民說要「融入主流」,恐怕很多時候只是強化統治階層地位的代名詞,而不是真正尊重當地社會的實際情況。 「跨國主義」 而隨著交通的發展,移民和身份認同又產生了新的趨勢。民用航空日益普及,許多移民海外的人因為各種原因頻繁往來原居地和移居地,也就是成為所謂的「太空人」。去了加拿大或英國的,每隔一兩個月回港一次的大有人在;去了台灣的,每星期回港一次也絕對可行。如是者,如果你說一個人最重要身份認同來源是他們的所在地,那麼他們最常出沒的地方就是機場候機室;相對於他們的護照是什麼顏色,他們最與別不同的特點是擁有很多本護照;他們既不屬於原居地,也不屬於移居地,他們的第一身份就是「流動」。 對於這個現象,學術界常以「跨國主義」作為分析框架。上世紀 九十年代港人移民加拿大後回流香港的現象,則成為此研究範疇的重要課題。有評論者認為「跨國主義」的討論過於浪漫化,實情不是每一名移民都可以任意穿梭國界,只有極少數的精英階層才能這樣做。不過,也有學者反駁並以「低端全球化」作為例子,透過研究從非洲各國跑到香港重慶大廈做電子和時裝生意的商人,說明「以流動為身份」不一定只是跨國企業高層的專利。...

  • 旅行坐飛機,我總喜歡提早很多到達機場,甚至早五、六小時,非怕錯過飛機,而是覺得這樣的時間分配更合己意。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佐治 • 斯蒂格勒 (George Stigler) 曾言:「如果你從沒錯過飛機,那代表你在機場呆了太多時間。」有數學家甚至仔細計算提前多久到機場才符最大效益(註一),但如此計算隱含一個意思,即視機場等待的時間為煎熬。然而我還是會提前甚早到機場,歸根究底,因我並不覺得在機場是浪費光陰。有人會在出發前才收拾行李,但我的細軟早就準備就緒;有人在出發前要完成家務,但不少家務似乎也沒必要趕著完成;甚至認識一些人,純粹拖延症發作,遲遲不到機場,最終錯過航班,然後怪罪塞車。與其如此,寧願早點到機場,勝於匆匆趕飛,增大變數,換來焦慮與不安。當然,此文並非「鬥慘、鬥忙」的辯論遊戲,若有人訴其處境困難、工作繁重、家事纏身,下略千字,因不得已而起飛前兩小時才完成事務並趕往機場,我亦有憐理之心。只是此文並非針對事務困身的人,而是討論自身情況,讀者中應有不少人與我相近。至於機場逗留時間長短,是否浪費,雖有客觀因素,大體還是主觀洞察。提前到達機場,以餘暇閱讀、寫作、沉思,非必浪費時光。說起來,我有一本書,正是在機場等候期間完成審稿。孤獨乃旅途必不可缺之要,故好遠遊者,其修養之一,正是樂享獨處。若把起機前的時刻視為折磨,倒不如改變對佇候的看法。客觀境況變化不定,獨處則由心而發,無論身處何地,自主為重,方能行遠。註:見 Jordan...

  • 越是旅行,行程越見簡單。往往只定個大方向,細節全不理會,漫無目的,隨心所至。早前去了尼泊爾加德滿都,才知多年前認識的西藏朋友遷居該國,受邀同住。朋友住宅位於首都中部,日間獨自散步於市,或東或南或西或北,日落後乘車返回,與友分享所見所聞。行程幾近無籌劃,沒明確景點,倒非審美疲勞,而是漸漸明白旅遊其一目的是積累快樂,而快樂多源於微小之處。漫步大街小巷,以眼耳鼻舌身意去感受世間萬象。偶爾拍照,與人閒聊。在突尼西亞,他問我為何不坐下喝咖啡,一秒前還是陌生人,一秒後就由非洲談到亞洲,無所不談,趁機唱好香港故事。得知他是二千年元旦零時零分出生的千禧 BB 學生,趁著如廁之機想替他付咖啡錢,沒想到他已先替我付賬。旅行時最大的快樂,不因看到澎湃的自然奇觀,而是流於日常,閒逛書店,或坐咖啡館讀書,或沉思寫作,或與人噓寒問暖。甚至只是抽離現場,遙通電話與知己談論世間話題,從語理學談至人工智能,皆感其樂莫名。持久之樂絕非浮誇,更像微風吹拂皮毛,輕描卻真切,幾近心喜身樂之輕安。或問,既不拘泥場地,何不乾脆安在家中,還有旅行必要?記得疫情肆虐,人禍天災封關數載,間中有朋友說旅行癮大,心癢難耐,還問我以前愛去旅行,封城困港,何以自處?實情是留在家園也不錯,趁著那段時間,多發掘本土事物,共聚圍爐四方,理解我城格局,又或自省內修,學點新知,從不因無法旅行而憾,總有自得其樂之法。當旅行復變可能,我重新啟程出發,然而心裡自明,旅行只是轉換環境的催化劑,迎來感知刺激,啟發思維。真正的快樂植根於內,外部如何變遷,心自主宰,處之泰然。照片:葡萄牙法魯市,阿方索三世像,攝於 2024 年 1 月...

  • 媽媽是佛教徒,小時候我常常跟她到佛堂。但到了中學,因為就讀的是有基督教背景的學校,就開始接觸聖經及基督信仰,亦在誤打誤撞的情況下,參與了學校的教會團契及崇拜,正式展開了信仰生涯。當時每個星期六都會回到教會,被教會牧者牧養,亦有事奉工作,成為團契組長,一直在基督和弟兄姊妹的愛裡成長,接近有十年的時間。但之後因為種種原因,自己在美國交流後生病了,與弟兄姊妹的距離也越來越疏遠,也對信仰出現了很多很多的疑問,不明白上帝為什麼容許世界的苦難,不理解人們存在的意義,很多的糾結和疑惑,令自己開始遠離信仰。朋友成為了家人直到來到英國,在朋友的邀請下我再次回到教會,我開始參與本地人及香港人的教會,重新回到教會這個家。一開始我只是想參與聚會,可以跟一大班人聚在一起吃飯聊天。但對教會的一些程序及內容我都感到陌生,祈禱及唱詩歌時都有種不自在的感覺。但漸漸,我找回過往在教會中熟悉的感覺,被滿滿的愛去包圍的感覺。在教會內大家都很關心我的情況,為我申請政治庇護及工作許可的事禱告;為我未可以找到安頓居住的地方而憂心;為我可以順利展開工作而緊張,教會的朋友成為了像家人的角色,支持著我,關懷著我。人生最重要的意義我好像開始重新回到上帝的懷抱,安心地在衪懷裡追尋信仰,慢慢地解開一直以來出現的疑問,建立信心。我可能仍然不完全了解世界出現種種苦難的原因,但我願意去尋問,讓上帝親自回答我。我亦開始找到人生最重要的意義,是去愛,並被愛。人生可能快走到一半,很多的磨練,很多的際遇,很多的關心支持,很多的天使,令我更堅強,亦令我更有力量去愛與被愛。▌[尋庇護]作者簡介過著流亡生活、前景未明的在英尋求政治庇護者或他們的過來人,透過綠豆的破土——這塊自由土壤發聲,以專欄「尋庇護」講述自身的故事、申請政治庇護時遇到的種種程序上、生活上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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