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膠集]漫畫家簡介政治漫畫家。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藝術系。2007年起替報章及雜誌創作漫畫及插圖。其政治漫畫專欄《嘰嘰格格》於《明報》連載至今。出版作品包括《Hello World》,《Lonely Planet》,《大時代》,《新香港》等 。曾任教城大創意媒體學院及浸會大學視覺藝術院, 現定居英國。 ...
我乘搭一班前往英國的航班,透過申請政治庇護去延續剩下來的希望,從此展開了一個探索潛藏在自己內心裡另一個自己的旅途。在英國申請政治庇護,是一回怎樣的事?由政治庇護發展到難民的族群,到難民的英國奧運代表隊,是怎樣組成?這隊隊伍說得動聽一點叫多元,現實一點的說法就有點像在學校分組,其他人分組時都選自己想組成一隊的人,而未被選上剩下來的人,便自然組成一組。或者轉換一個說法,這種未被社會系統選上,或者因為政見、立場而導致人生安全在本來的社會受到威脅的人,這種局面的出現是因為該社會的設計出現缺陷,這個缺陷是因為該社會只是為一少部分人而設計。根據英國下議院圖書館 (House of Commons Library) 在 2023...
過去一周,最矚目的香港政治新聞是有40年歷史的尊子漫畫被迫停刊,與此關連的新聞是公共圖書館把大批圖書下架,部分內容涉及政治,部分與政治無涉,只是作者或出版人被政府列入黑名單。而由一名外國人營運的交通新聞網站 Transit Jam ,其創辦人向夏寶龍請願後,被中共喉舌媒體連日點名攻擊,亦於日前宣布停止運作。這連串新聞顯示,香港的言論自由正大幅倒退。 關注香港言論自由變化的人會知道,自2019年反送中社運遭政府強力鎮壓後,政治表達的自由就不斷被收緊,而在2020年中北京替香港訂立國安法後,更是每況愈下,其中以《蘋果日報》及《立場新聞》要員被拘、機構被迫停運,最為標誌性。如今這一波政治清洗,針對的已經不是嚴肅的政治新聞報道,而是政治諷剌、政治類圖書、打政治擦邊球的小型網上自媒體,反映北京主導的香港管治轉變,其目標並不限於封殺所謂反政府媒體,而是全面清除觸犯官方禁忌(例如六四)的各類出版物。 尊子漫畫停刊,《明報》並沒有明確解釋理由,只是感謝尊子四十年的持續貢獻,而尊子則表示是與報社協商後的決定。但《明報》的讀者和關注事件的公眾都看得清楚,這個既不符合報社理念與傳統,亦違背市場規律討讀者厭惡的決定,唯一可能理由就是政治——過去一年政府官員六度公開點名抨擊尊子漫畫,積累的政治壓力太大,以致報社和尊子都感到備受威脅,若不停刊便有可能步羊村繪本案後塵,被控以發布煽動刊物罪。...
過去20多年來,五一勞動節一直是工人參與遊行請願、爭取勞工權益的重要日子。前職工盟主席黃迺元及幹事杜振豪,早前向警方申請於今年五一舉辦遊行。不過,黃迺元於4月底突然撤回申請,雖然他未有公開交代原因,但據杜振豪表示,黃於當天早上一度失蹤,重獲自由後已經情緒崩潰,顯然承受了巨大壓力,惟限於《國安法》第63條無法透露詳情。保安局局長鄧炳強則說,任何人認為無能力令活動安全或有序進行而決定取消,是一個負責任的做法。 今次已是近來第三次有主辦者「主動」撤回遊行申請。根據公開的資料及報道,政府的策略似乎是不斷強調甚至誇大集會背後的風險,然後將責任推給主辦者,指稱主辦者無能力維持秩序,再施壓要求對方撤回申請。組織者受到不尋常的施壓而取消活動,相信已成為一種打壓香港公民社會的新模式。 對政府而言,由主辦者「主動」撤回當然是最理想的結局,官員一方面毋需負上「限制集會自由」的惡名,一方面又可確保街上不會出現批評政府的意見。不過,政府似乎忘記了,除了不應任意限制及干預市民的遊行集會權利外,政府其實還需要履行積極責任(positive duty)以主動協助遊行舉辦。 必須指出,國際人權法及本地法律中都有明確規定的積極責任,政府必須主動提供協助及採取措施,以促使相關集會能夠和平及順利地舉行,從而保障市民在《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基本法》及《香港人權法案》下的集會自由。換言之,政府有責任維持遊行集會期間的治安及秩序,應對所有相關的風險,以確保遊行集會能安全地舉行,而非直接要求主辦者取消以迴避風險。 國際標準方面,聯合國人權事務委員會(委員會)在解釋和平集會權利的《第37號一般性意見》指出,政府不得無端干預和平集會的進行,同時亦有積極責任,提供一個有利於市民行使集會權的環境,並建立法律和體制框架,讓這權利可得到有效行使;當局必要時更需採取具體措施,例如是封鎖街道及對參與集會者提供安全保護等。此外,政府不應要求個人承諾或保證不組織或不參加未來的集會。反之,亦不得強迫任何人參加集會。...
最近看吳靄儀的Patreon(註1),轉載了她對金庸小說及楊過的評論,想起一些往事。我是初中讀《金庸小說中的男子/女子/情/人生》,此系列是我最早接觸的文學評論。那時很著迷金庸小說,見有人居然正經八百地討論小說中虛構人物,詫異之餘亦覺新奇,大概是邊讀小說,邊看吳的評論。 同學都喜歡楊過及小龍女,然而我一直不喜此二人。不是因為劉德華,那時劉生還不算討厭。我不喜歡楊過小龍女,自覺應是獨立思考得出來的感受,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大概還是受到吳靄儀的潛移默化影響。 當年讀吳的書,是從三姨家中借來,讀完就還,心想也不用買,有空向三姨再借便行。豈料有次她家中失火,一火之變,焚書燻黑,只好棄掉,常覺可惜。直至2020 年,聽聞有人自倉底尋獲一批明報出版社的絕版舊書,拿去問吳靄儀如何處理。我聽回來的版本是(可能不準確),吳當時說舊書未必有人要,棄之無妨!幸好有人阻止,安排寄賣在旺角序言書室,我得知消息甚為雀躍,怕會撲空,聯絡店主代為留書。 另,印象中讀過一篇吳靄儀對段正淳的評論,但在「男子/女子/情」三本書好像找不到相關章節,不知是否自己記錯。我印象中的評論大概是先寫段正淳雖為花心公子,很多情婦,但每個女人對他都死心塌地,因為他對每個女人在當刻都很專一。然後話鋒一轉,就說這全是男人的癡心夢想,之後開始批評金庸大男人。當年讀到這段,忍不住哈哈大笑。如果大家記得這段出處(也許是我記錯?),請通知一聲(註2)。 順便題外說一句,當時評論金庸的香港作家,還有倪匡,金庸好像還說笑提議倪匡與吳靄儀切磋,看看誰對金庸小說了解更深。不過倪生的《我看金庸小說》系列,評論有欠公允,他若嫌棄某角色,甚至會扭曲情節來遷就觀點,例如倪生討厭黃蓉,就說王處一中毒後,解藥在王府,黃蓉卻要郭靖陪她遊玩而不取解藥,置王處一生死於不顧,因而批評黃蓉心腸險惡。然而實情是黃蓉心有成竹,只是時機尚未成熟,而王處一昔日曾對黃蓉言詞失公,黃蓉還願意救他,有情有義了。中學時不喜歡倪匡的金庸評論,故讀其小說無多,倒是長大後重看倪匡對時局見解,始驚其洞見。...
到博物館是去參觀藝術作品,博物館是開放給公眾的。館內所擺設的作品是固定放在特別的地方,但觀賞者是流動的,站在繪畫或雕塑前的人隨時變遷,有些駐足凝望很久,有些一眼後即離開,觀賞者不一定真的欣賞和理解藝術。但博物館是屬於人民大眾的,是公開的,懂不懂藝術無關重要。 我常到博物館,欣賞作品之餘,亦留意其他觀賞者。現在西方博物館大多數容許拍攝,我將藝術作品和觀眾拍攝在同一框架中,顯示兩者之間的時間和空間的關係。 沒有人欣賞的藝術作品是死物,在場的觀賞者帶來生命和意義。 ...
踏入五月,遷入新居已一段時間,開始一餐又一餐的接待來訪的老友。真心覺得最捧的一次,是預備八道菜招呼一個港人查經小組,大大細細近二十人。朋友每家再帶一道菜來,最終個個捧腹而回,對我來說真是「成就解鎖」,連身邊人也說,誰能想到前大半生的「無飯主婦」,今日在廚房團團轉六個幾小時,總算不再雞手鴨腳?! 踏入五月,遷入新居已一段時間,開始一餐又一餐的接待來訪的老友。真心覺得最捧的一次,是預備八道菜招呼一個港人查經小組,大大細細近二十人。朋友每家再帶一道菜來,最終個個捧腹而回,對我來說真是「成就解鎖」,連身邊人也說,誰能想到前大半生的「無飯主婦」,今日在廚房團團轉六個幾小時,總算不再雞手鴨腳?! 開心飯桌只要對的人 有時放工真累,又或者孩子一時想吃外賣,PIZZA也好、中東包也好,就吃罷。放自己一馬,海闊天空。 曾經一位「老死」由香港來探望我們。這個廚藝達人,買定材料來我家煮,又一面煮一面教我這個control freak。多年朋友,自然無懼她笑我,有甚麼廚房二三事都請教她。即使她在香港,我有時也會越洋短訊請教。就像昨天焗完合桃酥、柚子卷等餅食,餘下的蛋白怎麼辦?就在查經組員到訪前,高人建議我用蛋白做賽螃蟹,簡單又不會浪費食材!還有,這位高人常常告訴我這個心急人,有些菜式要煮得好,就要等油滾了才下食材,太心急,太早落鑊,佐料的香味未出,好味道就難以釋放。她說,做人也是一樣,時機,好重要。 心情輕鬆了,我也漸漸愛上廚房,由原來只希望不會令一家大小吃到拉肚子,到現在更樂意款待朋友,按自己的能力、步伐,煮到幾多得幾多,總之能締造一個空間,天南地北,暢所欲言,就是美事。我有時阿Q的想,即使在米芝蓮三星的私房菜館,若沒有對的人,沒有開放的心,佳餚滿桌都只會味如嚼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