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封信 14.1 明慧: 提筆寫這封信給妳,胸臆間翻騰的情感,實在沉重得難以言喻。妳說,1949年於妳而言,不過是歷史書頁上一個褪色的年份,一個早已塵封的註腳。但於我,這個年份卻如影隨形,像一道深刻的胎記,自我呱呱墜地那刻起,便已在冥冥中註定了我此生的軌跡與命運。 妳說得不無道理,楊儒賓、龍應台,他們畢竟不是在那個風雨飄搖的年代誕生的人。他們得以站在歷史的某個制高點,憑藉著學術的理性和歲月的距離,去審視、去剖析那翻天覆地的一年。在他們的筆下,1949年或許是文化絕處逢生的轉捩點,是無數生靈塗炭的人道悲劇,然而對我,以及與我相似的許多香港人而言,正如我在上封信所說,它從來不是一個可以供我們從容選擇的歷史起點,而是我們無法擺脫、無從迴避的宿命。 悲劇中的英雄俄狄浦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