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士有個朋友在英國教英文，說找到一份在監獄教英文的工作，但她自感道行未夠，還是沒有赴任。當中沒有任何歧視，只是我們對監獄的確充滿恐懼和疑惑——更何況是在異地？

其實，英國的監獄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讀歷史的，往往喜愛透過過去了解現在。讓我們研究一下吧！

在英國GCSE（英國會考） 歷史科，有一個單元叫「罪與罰在英國」（Crime and punishment in Britain），學生學習、了解在不同歷史環境中，罪行種類和懲罰如何轉變。譬如在1750年後，工業革命令英國出現大城市，人們自願或被迫湧往城市生活，一來是因為農村已運用機械，這雖意味可以生產更多的食物，但也表示所需的勞動力更少。在一些北部工業化城鎮（如格拉斯哥、列斯和曼徹斯特），工廠則提供各種新工作，所以我們會看到這種變化︰1750年時，只有20%的人口居住在城市地區；然而，到1850年，英國歷史上首次出現在城鎮和城市人口與鄉村人口相等；到了1881年，68%的人口已居住在城鎮和城市。

監獄改革

路易士現居鄉村，晚上八時準備睡覺，都會掛念城市的五光十色。但平靜也是福，因為城市也意味著罪惡。基本大勢並不奇怪︰1750年至1850年間犯罪率有所上升，其中1815年至1820年間犯罪率急劇上升，隨後的1820年至1850年間犯罪率持續穩步上升。

有罪就有罰。除了罰錢就是坐監。那英國過去的監獄是怎樣的？

讓我們看看當時人的觀察。1777年，慈善家和英國監獄改革者約翰．霍華德（John Howard）發表了一份關於監獄的報告（The State of Prisons in England and Wales）。他觀察到囚犯未按性別或犯罪類型分開關押、許多囚犯死於疾病、監獄管理員往往腐敗、僱用的工作人員也太少，無法確保監獄的安全；許多囚犯更因無法向監獄管理員支付釋放費用（天啊！），因而在刑期結束後仍被關押。

霍華德不是「吹水」，而是有實證的。因為他訪問了全國許多監獄，包括在威爾斯的卡納芬（Caernarfon Gaol）和斯旺西監獄 (Swansea Gaol）。他說卡納芬既沒有排水設施也沒有淡水（一個字︰「臭」！），並評論說囚犯被關押在狹小的無窗牢房中——極不人道。他的要求很簡單︰給囚犯自來水、保持囚房清潔衞生、改善醫療和食品標準。還有，請給監獄管理員薪水！囚犯刑情坐滿便要獲釋，不要把人困在監牢直至他「科水」。

1823年的監獄法

十九世紀初，男女其實未完全分囚。已定罪的罪犯更會與那些仍在等待審判的人混在一起。囚犯們睡在冰冷的地板上，沒有毯子或床鋪。英國冬天時有多冷？你懂的！

貴格會（Quakers）教徒伊莉莎白‧弗萊（Elizabeth Fry）對此感到憤慨。1817年，她與其他貴格會教徒一起創立了「紐蓋特女性囚犯改良協會」（Association for the Reformation of the Female Prisoners in Newgate）。弗萊還向下議院提供了關於監獄環境差劣的證據。雖然這些努力沒有立即產生影響，但她的許多想法卻影響了1823年的《監獄法》。1823年的《監獄法》規定，監獄應當加強安全；監獄管理員應該獲得薪酬；女性囚犯應與男性囚犯分開關押；醫生和牧師可到監獄探訪，並且應該以更生 （reform）囚犯為方向，而非只重懲罰。

看來，事情是向著好的方向走了。但不一定！到了1865年，我們卻看到監獄變得更嚴格，也更可怕了。下次再談。

( 圖 ：Jerry Barrett, 1824-1906, CC BY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

▌［英史補習班］作者簡介

路易士老師，移英港人。在港教通識，現於英國公立學校教歷史和地理。閒時愛讀書和遊山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