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編按 : 此專欄內容均為真實處境,旨在反映家庭、婚姻及個人之間的複雜性,以文字與大家一起走過荊棘。專欄文章經編輯在文字上修改處理,確保內文提及的人士身分保密。) 從結婚到考慮分開,Michael與Jane的婚姻中,一直都有第三者的存在——不是外遇,而是Michael的父母。 當Michael在電話中詢問可否帶父母一起參與輔導時,Jane明顯猶豫,最終仍決定與丈夫單獨前來。剛坐下不久,Jane便帶著壓抑已久的情緒說:「其實也不用再說,他連處理我們的婚姻問題,也要父母幫忙,我好像嫁了他的一家。」Michael急著解釋:「你每次吵架都因為我父母,所以我覺得他們在場會好一點,大家可以講清楚。」...
早前談及歐洲的「自由導賞團」(Free Walking Tour),當中「Free」一字帶有雙關意思,其實更應理解為「自由參與」而非免費。這類導賞團並非免費服務,因為當地政府或旅行社會向導遊收取稅項或手續費,假如參加者完全不付費,導遊便需自掏腰包,倒貼來打工。嚴格而言,這類導賞團的營運模式實為「參與自由,小費隨意」。 聽不少導遊說,旅行社會按參加人頭收取約 2 至 3...
文章面世之時,英國時鐘已調校至冬令時間。正正提醒我,四年前的深秋,我們舉家來到英國。好想、好需要沉澱一下,盤點一下自己經歷的轉變,今次先談談在英工作的體會和轉化。下次就「埋身」一點,談家庭、鄰里和社群(包括教會)關係。有關注這專欄的讀者,都會知道我移英前修讀完言語治療碩士課程,剛開始在港以專業身份支援學習障礙學童兩年多。當時作為一個新入職的治療師,同時卻比很多同行年紀大一截,雖然要學要適應的事甚多,但年紀夠大才轉行,都頗清楚自己真的想投入這專業,很想與學障朋友仔同行,也花了不少心力心思熟習香港的支援方案,粵語、普通話評估工具……四年前連根拔起舉家來英,最重要的原因是受不了言論自由不再,法治不再被尊重和民主社會的願景付諸流水。在一座又一座大山當前時,自身的甚麼專業發展重要性相形之下真箇輕於鴻毛。所以來英初期,即使專業英文試順利過關,理論上可勇字當頭申請做治療師,畢竟英國的言語治療師非常短缺。我到埗不夠兩個月,已不斷有人力資源顧問聯絡,說有工呀,醫院又得、學校又得,隨時準備好就可上工。不過,除了評估工具還未完全掌握,英國的特殊教育體制、EHCP(教育健康關顧計劃,Education health care plan)的流程是如何、學童的法定學習計劃中要求言語治療師投入怎樣的支援?這些對我來說有如跌在五里霧中。所以,跟家人商量後,只敢找教學助理或治療師助理的工作,希望即使收入微薄,但至少埋身明白特殊學校的運作,正規治療師如何工作。背脊受傷結果,還未讓「僵屍駕照」復活的我有幸找到離家不遠的特殊學校,校中有治療團隊,上司還許諾,雖然我身為治療助理,但她會找資深治療師做我的督導,讓我在校的經驗得到確認,如果順利的說,不出一年就可成為本地專業學會認可的言語治療師。可惜,原以為自己肯由助理做起,都算謙卑。但在大家客客氣氣,飲茶吹水看似一切安好時,上工三個月後,上司先讚賞我勤奮用功,過了試用期。但督導我的治療師,卻拒絕承認我的經驗,覺得我未有資格在英國做言語治療師。原因?噢,原來那治療師說,我在公司和茶水間吹水時,有時問她一些笑話或俗語的正解,她說這正好說明我英語能力其實不夠。上司還引述我的督導說:「英文唔好都唔使氣餒,可以繼續做教學助理,或從頭學起申請做職業治療學徒,四、五年後便可以做職業治療師,對英文要求不高,啱你呀」當時晴天霹靂,心情直插谷底。我那「學霸」的不忿爆發:我年紀不輕,你叫我學徒做起?真的難聽過粗口。我天真以為多問多講會易於融入,怎料經常笑意盈盈的督導卻是最狠的「篤導」—— 今次不只背脊受傷,在這校的前路也變茫茫。 ...
烏克蘭停戰斡旋峰迴路轉,先是美國與俄羅斯上周宣布將於匈牙利舉行峰會,落實俄烏停戰安排,其後特朗普會晤澤連斯基,據報道談得很僵,特朗普甚至有講粗口;之後美俄外長本周初通電話,然後取消了原擬舉行的外長會談,再宣布美俄峰會取消。澤連斯基則與歐洲多國聯合表態,指雙方就日後共同防衛已有原則性協議,停火談判應以現時軍事對峙前線為起點,特朗普也公開聲稱應以現時前線為界,俄烏雙方立即停火撤軍。 關鍵的五天 美俄二度峰會從宣布到取消,前後不過五天,但這五天對烏克蘭和歐盟帶來的震撼,卻是相當大。首先,峰會是特朗普與普京外交接觸後敲定的,特朗普看來認同了普京某些停火要求,主要就是烏克蘭須放棄整個東部頓巴斯區域,換取俄羅斯撤軍,特朗普相信是以此向澤連斯基施壓,而澤連斯基拒絕屈服,導致上周末的美烏領袖會談不歡而散。特朗普一度放言,會考慮向烏克蘭出售長程導彈,與普京商定舉行峰會後便轉軚,顯示美國作了讓步,這些轉變令烏克蘭承受巨大壓力。 其次,美俄峰會選在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舉行,這個選點令歐盟震怒,匈牙利是歐盟兼北約成員,本應團結一致槍口對外,向俄羅斯施壓,但匈牙利總理奧班一向親俄,在歐盟經貿及金融制裁俄羅斯一事上,經常陽奉陰違拖後腿。如今國際刑事法庭仍在通緝普京,要追究他犯下的戰爭罪行,匈牙利雖放言將退出國際刑事法庭公約,但現時仍受條約約束,怎可能公然歡迎普京入境,與特朗普舉行會談,然後施施然返回莫斯科?奧班答應借場辦美俄峰會,是對歐盟的嚴重挑釁,突顯了歐盟內部的裂痕。 歐盟與烏克蘭的行動 在美俄峰會消息公布後,歐盟和烏克蘭之間加快了外交磋商,趕在美俄峰會前敲定烏克蘭同意停火的立場,並游說美國接受,避免俄羅斯左右逼宮,製造既定事實,逼烏克蘭及歐盟接受。烏克蘭及歐洲多國加快炮製的停火方案,核心有兩點,一是以現時軍事佔領界線為談判起點,二是歐洲諸國提供經濟援助及軍事聯防保證。 這兩點是不可分割的,若沒有日後的協防保證,要求烏克蘭同意放棄現時被俄軍佔領的大片土地,在烏克蘭國內很難通過,但未來的經濟援助與軍援涉及極多複雜安排,歐盟內部也意見多多,本來是不可能快速達成妥協的,但美俄匈牙利峰會震盪之下,這個妥協進程明顯加快了,以致澤連斯基公開宣稱,烏克蘭已作好預備,以現時軍事分界為起點,與俄談判停戰。...
其實這篇文章仍是源於溫莎之旅,不過無謂悶壞讀者,題目改改名。未答「聖佐治是誰?」之前,不如先問大家是否知道愛德華三世是誰? 簡單回應是:愛德華三世(Edward III)在1312年11月13日生於英格蘭伯克郡(Berkshire)溫莎城堡,1377年6月21日卒於舒梨郡(Surrey),在1327年至1377年在位。他最為人所知的,是領導英格蘭跟法國展開百年戰爭。他的十三名子女的後代,一直爭奪王位,最終引發玫瑰戰爭(Wars of the Roses;1455年-1485年)。 嘉德騎士團...
本欄一直強調移民是極為多元的社會過程,世上一方面沒有單一的移民經驗,而你是哪一種移民也不是你自己說了算,亦要看當地社會如何看。要見證移民經驗的多元性,我建議大家留意最近在台灣十分火熱的網上節目《中文怪物》。節目中的一百位參賽者都是移民到台灣的外地人,而且背景都不太一樣,撞出各種火花。 《中文怪物》是由來自法國的網紅「酷」所策劃的大型節目,召集了一百位在台灣生活的外國人比試中文能力,勝出者可獲三十萬台幣獎金。第一集在一個月前播出,至今已近五百萬收看次數,最後一集亦已在早前播出。這節目可以討論的地方有很多,本文集中討論當中反映的移民經驗。 首先得稱讚節目組在尋找參賽者時花了很多心思。一百名參賽者固然有不少來自觀眾熟悉的國家,例如美國、日本和南韓等,但也包括許多平常提到「外國人在台灣」的時候未必會想到的國家,例如印度、烏克蘭和波蘭,拉闊觀眾對外國人的印象。也有一些參賽者來自中華民國現時或曾經的邦交國,例如海地、斯威士蘭(Eswatini)和岡比亞(Republic of the Gambia),說明台灣對外關係的特殊性。 擴濶一般的想像...
好友在面書分享了一篇〈寫給女童軍的家書〉,附上一張照片:卡片上印著可愛的貓頭鷹圖案,上面寫着一句溫暖的祝福:「願你對世界感到好奇,帶一點fun……」。這句簡單卻深情的文字,引來許多朋友留言。大家一言一語互相回應,洋溢着一種難得的溫度。 這位好友的10歲女兒,在剛過去的暑假參加了八日七夜的童軍露營。八天裡,她無法和家人通訊,也完全離線 ——沒有互聯網,只有夥伴、團隊活動、森林、營火、星空…… 對她而言,這段日子想必會成為一段終生難忘的記憶。曾幾何時,我在香港帶領學生參與宿營活動時,給家人寄一封「家書」總是必做功課。但不知從何時起,這種充滿等待與想念的「慢連結」,似乎被習慣了「即時」的世界取代,變得稀有,甚至悄然消逝。這次朋友和女兒藉家書連結彼此,不只喚醒我們這代「上世紀末」的孩子,對童年的懷念,也提醒了身為師長的我們:在數碼時代,孩子更需要留下一段「斷線」的時光,擁有更多「面對面」的相處機會。科技 是成長的雙刃劍筆者有幸見證教育界在資訊科技應用上的飛躍發展。從早期為了「提升教學效能」,到網上課堂、線上評估,至近年人工智能(AI)的普及,只不過是短短二十多年間的事。至於這個世代的孩子,有些從幼兒開始就含着「電子奶嘴」長大,有些甚至從未經歷過「沒有手機」的年代。善用科技,無疑是回應這個時代的必要能力。對孩子而言,科技讓他們觸及更廣闊的世界,也令學習不再受限於課本、課室。他們可以依興趣自主探索,知識與經驗變得更個人化,這些都是科技為這代人帶來獨有的正面力量。然而,科技的便利也讓許多孩子逐漸過度依賴螢幕,沉迷於文字訊息、貼圖、短影音這些「速食式互動」。久而久之,真實世界深度的情感交流被取代,群體中「看見彼此」的經驗愈來愈稀薄。2023年,香港青年協會的調查指出,香港6至14歲孩子平均每天花超過三小時在螢幕上,其中七成時間用於短影音或即時通訊。家長與教師觀察到,他們雖然在線上交流頻繁,在現實生活中卻甚少主動互動或合作,至於專注力下降、同理心不足的現象,更越來越普遍。類似情況在英國也出現。2024年,英國兒童委員會(Children’s Commissioner...
我在塞爾維亞首都貝爾格萊德,參加了一個「免費導賞團」,原以為只是尋常了解當地風土民情,導遊卻不斷宣揚其政治立場,與我之前所理解的歷史又大相逕庭。在我聽來,雖然甚為礙耳,但來都來了,也想聽聽當地人的看法。 導遊主動提及 1995 年 7 月波斯尼亞戰爭期間,塞爾維亞所實施的種族清洗。他聲稱該事件頂多只是「戰爭罪行」,卻絕不構成「種族清洗」。他如此辯稱:「在斯雷布雷尼察(Srebrenica)遇害者『只有』五千人(實為八千人),不否認這是戰爭罪行,但絕不能稱之為『種族清洗』。」 為甚麼不算種族清洗?他的論點是:「如果這樣也算『種族清洗』,便是『貶低』二戰期間猶太人的苦難,同時亦會『貶低』土耳其對亞美尼亞人的種族滅絕,以及目前加沙的情況。」接著他又補充:「倒是二戰時期,(親納粹的)克羅地亞對塞爾維亞人的屠殺,才稱得上真正的種族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