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土圖文
( 編按 : 此專欄內容均為真實處境,旨在反映家庭、婚姻及個人之間的複雜性,以文字與大家一起走過荊棘。專欄文章經編輯在文字上修改處理,確保內文提及的人士身分保密。) 2025 年過得特別快。回望這一年,我接觸過不少因不同家庭狀況而前來求助的家庭。他們常常問我:家庭真的可以改變嗎?那些曾被不同專業反覆介入、問題看似已被定型的家庭,還有可能嗎? 老實說,沒有人可以擔保改變一定會發生,甚至無法保證問題一定能被完全處理。但對我而言,工作的起點,並不是判斷家庭是否「有能力」改變,而是在困難之中,如何與家庭一起,尋找不可能之中的可能。...
我這次到訪格勒古夫,其中一個主要原因,是想親身見證附近一個極為重要的歷史遺址──奧斯威辛集中營。參觀此地必須提前預約,館方規定除了兩個地點,其餘均可拍攝,但嚴禁使用閃光燈。不能拍攝的地點,擺放著頭髮及人體遺骸。入場前需要出示身份證明文件,並要通過保安檢查,場方亦提醒參訪者手機必須設為靜音模式,還有嚴禁吸煙及進食。 「死亡天使」 首先經過營區正式入口處那道刻有「Arbeit Macht Frei」(勞動使你自由)的鐵門,充滿納粹式黑色諷刺。穿過雙層通電鐵絲網和崗哨塔後,到達一間囚室。牆上掛滿黑白照片,展示各年齡層的男女,其中大多數人在拍照後不久遇害。 囚犯擁擠地睡在三層床鋪,每層擠著二至三人,衛生環境極度惡劣,疫病肆虐。營區第十座為醫院,實際上是對囚犯進行殘酷實驗的案發現場。當時有「死亡天使」之稱的門格勒醫生(Josef Mengele),進行了大量違反人道的比較研究。他特別熱衷於雙胞胎實驗,因為研究需要,往往要為被測試對象提供較好的食宿,甚至帶來糖果,小孩親切地稱呼他做「叔叔」,轉頭就被送往毒氣室。...
破土漫畫
破土來稿
( 編按 : 破土除了有固定的作者專欄,歡迎各方讀者投稿。)那天看到大埔火光沖天的新聞之前,我先收到在醫院工作的妹妹傳來的短訊。她說:「我很痛心,我想大哭一場!」直到我看到社交媒體上不停更新的畫面,震撼得讓我完全說不出話來。明明相隔萬里,我站在難得晴朗的倫敦街頭,卻像有人在我胸口重重敲打再敲打一般。那一刻,腦海裡只反覆浮現:「為甚麼會變成這樣?我可以做甚麼……」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接下來的幾天,內心跟著火災的最新資訊一路往下沉。我在悲痛,卻已泣不成聲,無言以對。將人吞掉的無力感那是一種會把人整個吞掉的無力感。看得見,卻甚麼都做不到的那一種,再次毫不留情地撲向我來。或許,無論身在現場、仍在香港、或已在海外,我們看著新聞畫面時,都被同樣的無力感淹沒。靈魂好像又被壓著沉下去,像溺水般掙扎、喘氣。你知道火在燒,你也知道有人還在裏頭,但你只能看。這種只能看、卻不能伸手的感覺,比火光本身更刺眼。我反覆問自己:「我可以做甚麼?」明知道答案有限,甚至根本甚麼都做不到,但這句自問還是會在毫無防備的時候湧上來。那像是一種在絕境裡的本能,是對傷痛、對無力、對憤慨,心底最卑微的哀求。或許我只是想讓甚麼變得不一樣,只希望自己不是完全地無能為力。被擠壓很久的傷痕而在反覆自問的當中,我意識到我的無力感牽扯出了更難面對的情緒。原來,那些被拉扯出來的,是埋藏深處的憤怒:對貪婪、對漠視、對荒唐現實的憤怒;也是說不出口的愧疚,是因為我只能在遠處觀火,卻無力給仍在香港的至親來一個實實在在的擁抱;還有那種像影子般揮之不去的自責——彷彿自己是在偷生。火光照著的,不只是那七幢大樓,而是心底那些被擠壓了很久很久的傷痕。 無力感的撲來、倖存者的自責、那些被掀開的舊痛,都在毫無預警地向我壓過來。像火焰、像濃煙、像灰燼,一層一層地覆蓋身上。它們提醒我,有些重量原來一直都在,只是平時不敢直視。火最後熄滅了,畫面最終也消散,但心裡的震盪與傷痕卻沒有消失。我只能把這些感受寫下來,沒有答案,也無法解決甚麼,因為有些事回不到過去。若你也剛好因這場火光而被觸動、而想起了內心深處那些舊患,我希望這些文字能讓你感到——我跟你一樣。一樣在某個街角,悄悄流著淚。一樣說不出確切的感受,只能把沉默交給冰冷的空氣。 ...
(Editor’s Note: In addition to having...
